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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卡擦”一聲,錢皇后手中的小花剪將一朵含苞欲放的魏紫牡丹剪了下來,原先的花枝頓時變得空落落起來。冷笑一聲,錢皇后開口:“她倒真是做足了長輩的樣子。”
這樣子眼角露出一絲陰狠的錢皇后與她平日裡慈祥雍容的形象截然不同,然而容姑姑卻絲毫不以為杵,反倒是替她撿起了那掉落在案上的牡丹花苞,扔進了被剪下的雜亂的花枝裡:“離了花枝的花苞,註定與這盛開的牡丹是雲泥之別。”
聽了容姑姑的話,錢皇后微皺的眉頭這才舒展。她的嘴角漾起了一絲笑意:“還是你會說話。”
與此同時,乾清宮內的英宗也得知了這個訊息。
不過相比於女人來說,男人不會那麼容易大驚小怪、捕風捉影。與錢皇后的小心防範不同,英宗倒是十分平靜坦然地聽完了時任東廠廠公薛時均的報告。
不過英宗和錢皇后這對天下最尊貴的夫婦又與其他的夫婦有所不同。坐擁天下最傑出的情報系統,英宗知道的也更多一些。
“金鑲玉步搖?”東廠的工作效率豈是容姑姑一屆深宮婦人可比?此時敬妃贈予柏芷的那支步搖的圖樣已然清清楚楚地握在了英宗的手裡,“雖然有點突兀,不過敬妃始終算是柏妃的長輩。”英宗給了一個客觀理性的評價。
而站在一旁的薛時均也不回話,只臉色若有所思。能做到東廠廠公的位置,除去過人的能力以及皇帝對他非凡的信任之外,與皇帝之間的默契亦不可少。因此雖然他並未開口說話,然而英宗卻已明白了他這表情所要傳達的意思。
“可是有何不妥?”英宗開口詢問。
“今年上元燈節之時屬下正巧兒見到了柏珍及其夫人。。。。。。”薛時均斟酌著開口,“當時柏夫人頭上也簪著一支金簪玉步搖。。。。。。”
薛時均話未說完,一向多疑的英宗卻馬上反映了過來:“什麼意思!?柏珍夫人頭上的那支簪子可是有何不妥?”
“似乎與敬妃娘娘頭上的額這根簪子有八分相似。”
英宗眉頭一跳,卻突然問了一個看似與這件事兒不相關的問題:“柏珍的夫人。。。是於氏麼?”
薛時均點頭:“正是于謙之女。”
英宗聞言突然重重地咳了好幾下,良久才平復下來。他低垂著眼睛,叫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照你的意思,那於氏與敬妃可是有所牽連?”
雖然用的是問句,但是他的語氣卻十分堅定。薛時均答道:“屬下並不確定,這一切還得等到徹查之後才。。。。。。”
“那就給朕好好的徹查!”英宗的臉突然拉了下來,原本平靜的眼睛裡突然發出了攝人的光芒:“你可確定”
薛時均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只是雖然他嘴上說著“不算什麼大事”,卻還是將這件事說給了英宗聽,自然是因為他自己也覺得這之間並非巧合。向來多疑的英宗又怎會如此輕巧地將此事揭過去?
重重地將手中的圖樣扔回給了薛時均:“給朕好好徹查!”他抬起頭將那畫有金簪玉步搖的圖樣丟回給了薛時均,“朕要及早知道詳情!”
原以為終於給太子娶了個不錯的妃嬪,卻不想這柏芷背後卻是疑團重重。英宗坐在書桌之前,有些後悔地閉起了眼睛:看來自己這賜婚的聖旨下的還是太過倉促。
突然間覺得喉口一陣發癢,英宗重重地咳了起來,到最後、沙啞的咳聲似乎是帶了撕心裂肺之感,喉口更是一陣腥甜。英宗忍不住拿起手邊的帕子掩口,原本潔白的帕子頓時染上了血色。
自己時日不多了。英宗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只希望薛時均能夠早日查清這於氏和敬妃的關係才是。
他的江山,他的兒子,他唯一的繼承人,可出不得半點的紕漏,禁不起半點的威脅。即使,那潛在的威脅只是個看似無害的小姑娘也不行。
看來是時候插手平衡太子的後院了。
☆、第二十五章
既然已經拿定了主意,英宗便喚來了自己的貼身太監王順,讓他吩咐下去:“看來太子宮內吳王二妃的禁足也是時候該解了。”他本不欲插手太子妃嬪之事,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再怎麼樣也還是知些分寸的。但是現在想來,或許自他下旨賜婚開始,就已經做錯了。
待到英宗解禁的旨意下到慈慶宮的時候,柏芷正在翻著新得的話本子。也不知朱見深是怎麼知道她這個興趣兒的,竟讓人從宮外帶進了新的話本子給柏芷。
芳汀看著氣定神閒、一邊翻著話本子,一邊吃著香瓜的柏芷,不由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