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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小子雖是已經坐在地上頭暈目眩,可是耳中已聽到了洪玉濤的喝叱,從丹田一振氣,兩眼睜開,心想:“我淮陽派有寧死不辱的信條,人家叫陣,我不能栽了。”
但是此時這一強自起立,更覺得頭重腳輕,身形沒站穩,方要開口答話,突然疾若飄風,有一人以燕子飛雲縱的輕功絕技,從抱月迴廊的座上躥出來,落到左恆的面前,身形未著地,已然喝聲:“蠢子,不許說話!”
左恆已聽出是師父萬柳堂到了面前,左恆竟把要說的話嚥住,這時雙肩已被師父抓住,續命神醫萬柳堂復喝聲:“坐下去,不要命了麼?”
左恆雖則兩眼迷離,但是心裡明白,可是自己就是不聽師父的話也不成了,被萬柳堂抓著雙肩,給放在地上。
萬柳堂匆遽間看了看左恆的腦後,從懷中掏出一隻藥瓶子,倒出三粒丹砂來,塞在左恆口中,說了聲:“不要說話,把它嚥下去。”
又從“任”
“督”兩脈上以推血過宮的手術引血下行。
這時那抱月迴廊上已然有兩位執堂師下去,更率領一班執役的匪黨們抬過兩架軟床來。
一位執堂師過來向萬柳堂打招呼,說是奉龍頭幫主的壇諭,兩下受傷的人,全由本塢負責治療。
另一個執堂師卻向那巡江總舵洪玉濤傳諭:“兩下動手受傷,乃是極平常的事。洪舵主沒有主座請示,竟自下場子向淮陽派叫陣,既嫌失禮,又犯壇規,趕緊退下。”
這一切事全在同時,續命神醫萬柳堂知道左恆業已無妨,一面向迴廊上司徒謙等一招手,一面向執堂師點點頭道:“謝幫主的盛意,小徒已經無妨。貴幫的侯舵主的傷勢過重,別叫他們動,只要一移動,當時準斃命。萬某略明療傷保命之法,願代效勞,請老師父們叫他們取一碗水來。”
說到這裡一章頭,見那巡江總舵主洪玉濤,惡狠狠轉身要回抱月迴廊,續命神醫萬柳堂冷笑著說道:“洪舵主暫請回座,他們兩人的事,萬某回頭自有交代。”
萬柳堂說了這兩句話,也不再理洪玉濤。
這時司徒謙等已過來,萬柳堂道:“把左恆架到廊子裡,叫他靜坐半個時辰就行了,只不許他隨意行動。”
司徒謙等答應著,把左恆架了進去。
這裡續命神醫萬柳堂奔到侯玉身旁,見侯玉面如白紙奄奄一息,傷勢之重,已達到極危險的地步。
這時匪黨中執役的已把熱水取來,所有一旁侍立的匪黨,無不緊皺眉頭,認為這種傷勢,到了這種地步,只怕沒有多大指望了。
續命神醫萬柳堂先摸了摸侯玉的脈息,然後把衣服解開看了看傷處,見肋骨已折,自己也不禁皺了皺眉頭。
遂從囊中把自己在乾山歸雲堡配的金瘡鐵扇散拿了出來,這時巡江九舵主侯玉的牙關已緊,又是在把式場子裡,手底下用甚麼全不便,萬柳堂用右手把侯玉的下頰托住,用左手輕輕把兩頰的骨槽給揉了揉,右手輕輕一託,把下頰給解下來,口自行張開。
萬柳堂以敏捷的手法,把藥瓶子口送到侯玉口邊,把金瘡鐵扇散倒在口內,跟著把匪黨們送來的熱水給倒在口中,趕緊把骨槽給合上。
這時有鳳尾幫掌刑堂老師海鳥吳青,從刑堂料理完斷眉石老麼回來,知道本幫連著有兩位舵主受傷,自己趕緊帶著兩位醫傷的能手趕到。
見本幫的受傷人,竟由淮陽派萬柳堂當場醫治,自己深為不快。
遂向前打著招呼道:“敝幫侯舵主當場受傷,這是他武功不到,學藝不精,不度德不量力,咎由自取,應由本幫自行治療,怎倒勞動起萬老師來?還是把他交給我們帶走,自己治療吧!”
續命神醫萬柳堂微微一笑道:“吳老師,不要以為萬某多事,萬某是以人命為重,此時沒存著敵我之分。因為侯舵主被小徒重手所傷,只要稍一耽擱,再容他噴出第二口血,就是有續命的金丹也無能為力。現在我已給他服下藥去,少時請吳老師把他帶走,把他安置在穩妥的地方,再給他把接骨丹服下去,用手術把肋骨給合上,必須靜養四十九日才能復原。萬某不才,略懂得一些醫術,在吳老師面前,可稱得是班門弄斧,不過念在江湖的道義和練武的不容易,才敢這麼冒昧,望吳老師還要多擔待吧!”
海鳥吳青先前還不清楚那侯玉的傷多重,只知道受重傷,所以一來到見由敵人代庖,覺著有掃鳳尾幫的面子,此時已看出侯玉的傷勢已經生死須臾,萬柳堂的話,又說得軟中有剛,不由鬧了個面紅耳赤。
萬柳堂此時更不願聽他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