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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中義氣,二來我還有一點事情不得不向王師兄說一聲,免得誤了咱們的交情。我的出身來歷,萬老師是夙所深知。我除去了會幾手粗淺的武功,在鏢行混那麼些年,全仗著朋友們捧我。我辛維邦跟江湖上一切幫會素無來往,我直到聽得萬老師令徒提到‘鳳尾幫’三字,才想起這場事把我老頭也埋在這裡頭。”
鷹爪王等聽辛老鏢頭說到這,不禁全愕然驚異,擎杯不飲。
雙掌鎮關西辛維邦接著說道:“我這些年是閉門思過,絕不敢再多惹是非。可是我從去年才聽江南道上朋友提起,有以為江湖怪傑,稱天南逸叟武維揚,重建鳳尾幫,執掌十二連環塢。按這名字與綽號,頗似我師叔門下的弟子。我再四方探聽,果然是我師門中一位師兄,可是我們當年就不是一門中學藝,每年不過見上一兩次面。後來我出藝之後,離開師門,武維揚師兄也身入江湖。這位武師兄只在南方一帶行道,我卻隨著兩個至友到了北方,頭十幾年只在山左右黃河南寄跡風塵,直到三十六歲,才在口北設立了興盛鏢局。三十年來絕未與武師兄會過面,天南地北,音信隔絕。直到去年才知道我這師兄已作了鳳尾幫的幫主。我雖則知道了依然無動於衷,不過暗中代他惋惜,他的聲勢越大,將來殺身之禍越脫不過。眾位不要笑話我辛維邦沒有一點義氣,我幹了一輩子鏢行,要是不本著江湖道義,有幾個辛維邦也完了。可能是我對於師門中的人就那麼冷酷,豈不見譏於同道?無奈我這位師兄,從少年就是剛愎自用,狂妄無人,並且有過人的聰明,武功造詣,也比我高得多。我若是貿然找了他去,以同門之誼勸他,不要做這種背叛國家,創幫立教,徒取殺身之禍,終貽噬臍之悔的事,他定然目我為無用之武夫。好了把我打發回來,一個話不投機,他就許翻臉不認我這個師弟。所以我一再思索,只有不惹煩惱。現在遇到了你們弟兄與他結怨成仇,我與萬老師是至友,與王老師也是道義之交,我一袖手旁觀,將來我怕落個知情不舉。可是我與這位幫主的淵源是那麼淡薄,我想要給你們兩家從中和平解決,化干戈為玉帛,免得各走極端,勝負皆有不利。不過這全是我自己的打算,好在王老師和萬老師定能原諒我辛維邦不得已之苦衷,我還得預先宣告:我自己劃的這條道兒,連我自己也毫無把握,就是弄個灰頭土臉,我倒也不嫌憨蠢。好在你們兩家誰也沒找我,我盡我個人的力量。和不成你們兩家事,我那時誰也不幫著,連兩家的結果我全不看,我早早撤身,免去嫌疑。大家對於我這種自討無趣,一笑置之吧!”
鷹爪王和萬柳堂立刻肅然起敬的一同站了起來,即席向辛老鏢頭拱手拜謝。
鷹爪王答道:“老鏢頭,推誠相見,關懷至友,這番成全我們弟兄之德,無論事情成敗,我王道隆銘心刻骨,沒齒難忘。倘能借重鼎力,使我們的事和平解決,我王道隆唯命是從,絕不至令老鏢頭為難。”
續命神醫萬柳堂接著說道:“是的,只要是有老哥哥的示下,我弟兄無論是在淮陽派退隱的師尊前擔多大風火,受甚麼責難也算著,不論如何絕不叫好朋友為難。誠如老哥哥所說,這位鳳尾幫龍頭幫主十分狂傲,縱然說僵,老哥哥這麼不辭風塵勞頓,任俠尚義的熱誠,我萬柳堂有生之日,是不會忘的。”
雙掌鎮關西辛維邦忙答道:“萬老師言重了!我們不用客氣,我思索起這場事來,如同熱油澆心一般。知道細情的能原諒我,外場中定要責難我辛維邦只知袒護同門,不顧江湖同道的義氣了。”
這時中州劍客鍾巖向辛老鏢頭道:“辛老師傅,你胸懷坦白,我鍾巖拜服之至。只是這武維揚整鳳尾幫,再建內三堂,鳳尾幫總舵移到十二連環塢,我已問過我兩個師弟,對於這十二連環塢全是不知究竟在哪裡?浙南雁蕩山山勢遼闊,連人家安窯所在全摸不清,這實在於我們進行上諸多掣肘,請老師傅指示我們才好!”
這位辛老鏢頭經中州劍客鍾巖這一問,驀的臉一紅,向鍾巖道:“鍾老師這可應了‘問道於盲’那句話了,我所知道的並不比眾位老師們多,將來我與武維揚見面時,就知道我與他是多少年沒見了。至於重建的鳳尾幫,我只聽他們說是就在浙南雁蕩山分水關附近。這條道我辛維邦一生全沒到過,連許多名勝,我也只是耳聞,並沒見過。我想既然連眾位全不知道這鳳尾幫的所在地,少時我師徒先行一步。我趕到分水關附近,那裡是他安窯的所在,必然遍地有他幫中弟兄邏守盤查。我明訪十二連環塢,只要找到了安窯的準地方,叫小徒給眾位老師報信,那豈不省卻許多麻煩。這麼辦,鍾老師看可以行吧?”
中州劍客鍾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