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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鷹爪王走進廳房,中州劍客站起,向金刀叟邱銘暨鷹瓜王道:“師兄回來了,匪徒留有一紙柬帖,來蹤明白告訴我們,只要他離開清風堡,我們相見有日,正不必非捉拿他不可了。”
雙掌鎮關西辛老鏢頭此時寒著面色,神情很是冷淡。
容中州劍客說完,突然說道:“王老師,我與萬堡主是道義之交,與王老師不過慕名的朋友,此次貿然到貴堡造訪,實覺造次。我這種狂放不羈;不自檢點,熱心太過,不是深知我的,極容易惹人猜疑,可是我辛維邦在江湖道上三十餘年,只有知道我作事戇直,行為上有些任性,倒還沒有說我狡詐機智的。我要看什麼不合堡規,觸犯貴派禁條的,務求看在江湖道的義氣上,明白賜教,我辛維邦承情不盡。若是事事不肯明言,叫我不自覺中招了物議,那就跟我辛維邦不是朋友是冤家了。”
鷹爪王和師兄邱銘全是愕然不知所答,可是副堡主徐道和不由臉上一紅,立刻迴轉頭來,向屋中間看。
鷹爪王和雙掌鎮關西辛維邦雖是初交,可是江湖道上彼此聞名已久。
鷹爪王更因既為師弟萬柳堂之友,師弟行止謹嚴,俠肝義膽,天生的明敏多智,飽經憂患,絕不會交結稍差的朋友。
並且兩個時辰前,老鐐頭尚懷著慷慨自助,以身許友,這時說出這種負氣小家氣的話來,必有原因。
向面前這幾人的面上一掃,見萬師弟也似帶著惶惑不解的神色,遂滿臉陪笑道:“辛老英雄請坐,請坐。”
鷹爪王拱手讓坐,又請師兄弟們落坐,含笑向辛老鏢頭笑道:“老鏢頭說哪裡來?你我弟兄雖是初會,可是彼此神交已久。我王道隆久仰老鏢頭俠肝義膽,威名遠震,今蒙老鏢頭不棄,駕臨敝堡,慷慨相助,我王道隆感激不遑,焉能稍存猜忌,辜負朋友的熱誠。小弟忝掌淮陽派門戶,要是對朋友稍有疏慢,那就枉在江湖上立足了。老鏢頭既是衝著小弟與萬師弟來的,本堡中如有簡慢之處,還望老鏢頭多多擔待。”
辛老鏢頭不置可否,由萬柳堂陪同至後面歇息。
鷹爪王深信辛老鏢頭絕不會作出這種賣友通敵的事,這其中恐怕有誤會的情形,可是內中就有說是人心難測,誰也保不定誰怎樣。
老鏢頭雖是行為方正,頗具俠肝義膽,可是在鏢行混了一輩子,眼皮子最寬不過,何況鏢行歷來就跟綠林道是離不開,就許跟這鳳尾幫有什麼淵源。
況且辛老鏢頭又明說出和鳳尾幫主天南逸叟武維揚是同門師兄弟,就難免存一分暗中維護之意。
這時眾說紛紜,鷹爪王容眾人把話說完,這才正色道;“眾位師兄同門,我有兩句不合時宜的話說出來,是與不是,請大家自管裁議。我想我們寄身武林,交遊自廣,不用說是幹鏢行的,就是我們戳竿子立場子的,何嘗限定了不交哪一道的朋友。雙掌鎮關西辛老鏢頭維邦,三十餘年闖蕩江湖,絕非徒盜虛聲可比,江湖道上實在‘萬兒’夠正的。並且老鏢頭這幾年已然洗手不幹,退隱家園,為了我們這場事不遠千里,跋涉江湖,一本俠義道的立身處世之道,替我們幫忙,我們凡是淮陽派門下應當如何感激。不論老鏢頭行止上有什麼不檢點的地方,我們也不能稍存猜忌,致寒朋友的心。何況凡事全有個理性在,遇事我們應該先辨一辨是非。以鳳尾幫現在的情形,實非烏合之流,並且已經擄劫我們淮陽派和西嶽派兩愛徒為質,要挾我王道隆赴十二連環塢踐約。究其實不過是要把淮陽派扳倒了,叫他們鳳尾幫獨霸江湖,無人再作鳳尾幫的對手。按所派來的全是江湖路上魁首,很無須再用人到我清風堡臥底。再說人死留名,豹死留皮,老鏢頭無論如何,絕不會蹚這種混水。”
說到這向徐道和道:“師弟千萬要囑咐守公積倉的甘忠、甘孝,不準再放什麼風言風語。咱不要管人家有什麼可疑不可疑的事,我們只把作主人的腳步站住了,別落個對不過朋友才好。師弟,我們遇事總要有涵養,莫說這種事還是絕對不致於,即或真有什麼不能立刻判斷的事情,我們也要慎重從事。”
第三十六回 赴淅南風塵客策馬踏征途
副堡主徐道和很有些不滿,正色向鷹爪王道:“師兄,並非我不重視遠來的朋友,當時的情形,實令目擊者難免懷疑。我歷來是隻重公義,不論私情,但能保得我們清風堡的十一村不遭兵燹之害,縱然得罪朋友也沒法子。不論怎樣,我們弟兄不能為顧全朋友的面子,置鄉鄰父老兄弟的安全於不顧。小弟的性情,師兄定然深知,所以有時我做的事情很有不時宜的地方,師兄還得常常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