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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爪王更用手一指這竹柵的下面,向那邱銘道:“師兄,再看看這下面,更非會一些平常輕功的人所能著足。”
邱老英雄藉著火把之光一看竹柵外,僅僅是二尺多的地方,緊接著是一道斜坡,下面就是護莊河。
凡是練武的,一望而知這種窄小的地方,絕不能施展手腳。
輕功提縱術縱然怎麼好,也得分施展的地方,就憑這種步眼全換不開,任憑多好的功夫,也被地勢限制著,所以一望即斷定這個夜行人,實具非常身手。
遂向鷹爪王點頭道:“師弟,這匪徒實非一般江湖綠林道可比,若是鳳尾幫中人,也定是領袖人物,我倒得細看。錢鈺,你給老夫掌著亮子,老夫我要檢視檢視。”
說到這個看字,把掌中刀往背後一插,往前一墊步,身形躍起。
如—只灰鶴,躥起有兩丈左右,身形往下微沉,已經貼到網上。
雙手捋住了兩根竹梢,竹柵微顫了顫,網鈴絕沒被震響。
下面弓箭手又取了三盞孔明燈,連前四盞燈光向上面照來。
這位老英雄金刀叟邱銘,藉著燈光一看,這人不僅輕功超群出眾,斷鈴網、削竹梢,刃物既異常犀利,手底做下活來,更是乾淨爽利。
他割的這段網鈴,是揀著那一整段結聯的地方斷的,跟左右相連網繩雖全連繫著,全是從繃弓子的地方給割下二尺見方的一片來,凡是設被割的網鈴照樣繃著,所以從這破口入窯,絕不會把網鈴帶響了。
金刀叟又從削斷的竹竿處探頭往外看了看,別處再沒有痕跡。
這位老英雄這時是面向著竹柵,背向著堡裡,只用兩足鞋尖微點著竹節。
這時忽的雙臂一用力,兩手握著竹柵的竿子,兩足離開,全身往上一拔。
全身全交在兩臂上,倏的把兩條腿往上一蜷,脊背向後躬開,雙足蜷到小腹一平,用兩足尖一蹬竹竿子,腳面一踹,同時把竹竿子的雙手一鬆,全身往後一翻。
竹柵上面微微一顫,網鈴“嘩啦”一聲微響,老英雄“咻”的從上面倒翻下來。
身往下落到七、八尺,一個“細胸巧翻雲”(細胸亦為鷹類),“咻”的仍然是臉朝竹柵,往地上一落,腳尖著地,全身往下一蹲,雙臂一振,拿樁站穩。
一班莊丁及淮陽派綠竹塘學藝的弟子們,無不咂舌驚服。
這才是名不虛傳,淮陽派真個絕藝驚人,老前輩真有老前輩的本領。
這位金刀叟邱老英雄在本派中據說比上一代的鐵蓑道人、燕趙雙俠差的很多,可是他老人家已有這種驚人絕藝,那三位更不知有多大絕技了!
當時不僅一班少年門下敬服,鷹爪王也是驚歎!
師兄年屆古稀的老頭,不止功夫沒擱下,內功更有進境了。
忙向前說道:“師兄的提縱術稱得起爐火純青了,小弟頗有些望塵莫及,師兄檢視的怎麼樣?”
金刀叟邱銘道:“師弟不要謬讚,小巧之技,算不得功夫,只是敵手實非碌碌之輩,不可輕視。此處是他入窯地方,論理應該撤亮子埋伏,等他入網。不過我看這麼對付具這種身手的敵人,徒貽笑柄,狡詐的魚兒豈肯上鉤,我們須防他另從別處‘扯活’。這種網鈴乃是鐵蓑道人前輩所制,被匪徒毀多了,定叫老前輩責備我們防守無能,丟淮陽派的臉面。這裡索性多留些人把守,我們趕緊沿竹柵排搜,看他怎樣出境,師弟看怎樣?”
鷹爪王點頭稱是,立刻令錢鈺傳木柝,調人這邊來。
更令幾個少年門下馳報已下道的師傅們,沿東南柵牆排搜。
鷹爪王和師兄金刀叟邱銘,從柵牆這一帶,往西北排搜下來。
往西北奔出沒多遠來,聽得豐餘公積倉一帶訊號聲響,聲震四野。
鷹爪王向邱銘道:“師兄請聽,公積倉一帶恐怕有動靜了。”
這師兄弟遂從這裡撲奔了那豐餘公積倉。
往前走了不遠,突見從一片密松夾道的小道上,“嗖”的躥出一條黑影,捷如飛鳥,奔了西北柵牆。
這師兄弟微一停步,看出此人不是本堡的人,斷定是匪徒。
兩位老俠一塌腰,“嗖嗖”的縱躍如飛,躡著匪人的後蹤追趕下來。
這裡離後面柵牆一帶不遠,不過三四箭地。
這條黑影奔了後柵牆偏西一帶,兩位老俠知道這匪徒定是想從這一帶扯活。
雙俠腳下加緊,眨眨眼間離這匪徒只有四、五丈遠,鷹爪王一聲斷喝道:“朋友,別走!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