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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凡是門道,全有守衛,立刻施展開輕靈的身手,躥房越脊,如入無人之境。
越過三層院落,瞥見下面這道院子,全有走廊。
鷹爪王在南屋脊上,見迎面是明三暗五,前出廊後出廈的客廳。
前面水紋式的格扇風門,被裡面的燈光映得雪亮,廈簷底下也懸著紗燈,廳房門口站著兩名聽差的,全是穿灰搭連布的長褂,戴紅纓緯帽。
在走廊的西南角,有一間屋子,正有兩名差人在裡面說話。
鷹爪王繞到西南角走廊的簷頭,貼伏著瓦壟,眼光注視那廳房前的差人,耳聽下面兩人講說什麼。
只聽一個說道:“你可別把火弄滅了,我看將軍不到四更後睡不了。那位師爺談起話來沒完,將軍還是真喜歡他!將軍方才還說,糧餉處督辦姜大人少時還來回事,這一來不定耗到多早晚了?”
又是一個說道:“唉!這份差事我真幹膩了,從將軍出京,跟著跑了這些省,別管怎麼擔驚害怕一點熬頭沒有。人家哪怕穿份號褂子,碰巧就許弄個頂子戴戴,咱們算白掙。”
先說話那個道:“老侯,你總犯官迷,我看早晚你非瘋不可。別忙,我聽說傳來警報,說是長毛子又要奪陝西。這次只要打勝了,我給你求求劉師爺,辦保案時帶上你的名字,大小叫你弄個官做,那一來你總可以稱心如意了。”
那個差人答道:“別拿我開心,我家墳地沒有那麼好的風水,該著受苦的命,我不敢妄想高攀。水沸了,你快拿著走吧!”
先前那差人又說道:“老侯,你怎麼當是我拿你取笑,我是真打算給你求求劉師爺,你擎好吧!早晚你就知道我是跟你真好假好了。老侯,你先替我泡泡茶去,我到前邊去去就來。你要好好巴結劉師爺,將來我也好說話。”
那姓侯的答道:“你真要給我幫忙,我準不忘恩負義,我吃著甜水,絕不會忘了你這挖井的。你要是使喚傻小子,你可估量著。”
那個差人往外走著說道:“咱們不是那種人,你放心吧!”
一邊說著,已走出來。
鷹爪王騰身飛縱到房脊後,見那差人用盤託著一對蓋碗,徑奔上房。
鷹爪王一相度這座廳房的形勢,後面必有廈簷穿堂門後窗,好調劑屋中的光線,遂沿著走廊頂上往北面廳房上飛縱過去。
趕到後坡一看,果然廳房後面是探出的五尺廈簷,簷下倒是黑暗暗的.後面也是一道小院,連著廳房後廈簷也有走廊,東西廊下一面是三間廂房,北廊下是個月洞門,雙扉靜掩,全院沒有一些燈光。
鷹爪王恐怕月洞外是守衛等的宿所,先履著屋頂輕身過去檢視,見月洞門後,是一片花園子,亭臺花榭,曲徑小橋,佈置得頗為幽靜,靜落落沒有一點聲息。
把屋面上的瓦礫捏了一塊,打向園中,問了問,沒有一些動靜,知道里面沒有守衛的兵弁。
遂一長身躍到簷口,飄身落在庭心,躡足輕步,來到穿堂門前,見風門上微有些光亮,不似前面門上那麼雪亮,估量屋內的燈光,一定被廳房中的閃屏擋住。
輕輕捏在門環,把風門微啟,果然迎門三尺就是一座高大的屏風,鷹爪王閃身蹙入門內,隨手把風門帶上。
閃屏旁的兩邊夾道口全掛著軟簾,閃屏後尚放著些淨面具,說話的聲音在屋內的東首,抬頭看了看,上面在丈二尺高處,是一層雕花透梗的木屏頂子,建築莊嚴古樸。
鷹爪王怕這下面不易存身,差人一個進來拿東西,自己退身一慢,易露行藏,遂相度好了上面隱身之所,往起一聳身騰身而起。
那麼瘦挺高大的身軀,輕如狸貓,雙手抓住了閃屏上面的花牙子,氣凝丹田,全身重量交到雙臂上,跟著下身往上一起,腳尖往後面穿堂門的上面橫過木上一掛,全身繃在上面。
從雕花透梗的橫楯子往這廳房一看:只見廳房中軒敞非常,足有三丈多的進深,閃屏前是楠木的大條案,雙八仙桌,太師椅,上面紅緞子南繡椅帔、坐墊,條案上擺著鼎彝之屬的陳設。
西面是一架書案,上面文具井然,東面的大床,上面放著一張楠木卷書式的小炕幾,擺著一隻白銅的三明子燭臺,紅燭高燒,燭臺前兩隻細瓷蓋碗。
廳房雖寬敞高大,一共點著六架三明子燭臺,十八隻紅燭,照得廳房通明。
床的兩邊紅緞坐褥上,各坐著一人:左首這人,年約四旬上下,白淨面皮,修眉朗目,穿著身便服,青子官靴。
右邊那個年約五旬開外,面色紅潤,兩道濃眉,一雙深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