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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這番話說得生硬冰涼,把兩粵商堵了個嚴,真就不敢再多問。
當時大家遂在這裡稍事歇息,隨即起身,這一來倒省了許多口舌。
趕來到獨松關,他們走的是暗鏢,可是伍鏢頭可不是不提防著,萬一證明他的鏢行是“萬”字,把官票帶在身邊,以免麻煩。
這時獨松關盤查的守軍,因為這騾馱子上全是珍寶紅綠貨珍玩,價值鉅萬,這位守關將弁,又是窮小子出身,沒見過價值上萬的珍寶。
這時雖經江南鏢客伍宗義把振威鏢局官票和兩粵商的貨票全呈驗了,只是這位關吏依然令弁卒檢視這四個騾馱子。
這就叫光棍不鬥勢,只有怎麼吩咐怎麼辦了。
這一來更耽誤了很大的工夫,直被這關上攔了一個時辰,才算放行。
過了獨松關向前走出半里之遙,就是兩條道路,騾夫們遂向伍鏢頭請示,還是順著驛路走,還是抄小路走?
走驛路從這裡奔徐家塘,奔四義鎮,走盤龍圩,到餘杭是四短站。
要是走這條小道,可近著二十多里,不過只有兩站。
從這餘杭只當中一處腰站,名叫鯰魚溝,離這裡大約有五六十里吧,走哪條道請鏢頭們的示下。
伍宗義跟大家一商量,各派武師們全主張著走這條近路,並且已知矮金剛藍和暗中保護,遂決意從小路往餘杭趕。
這一行鏢師,各催胯下馬,走進這條捷徑。
先走著還不理會,趕到走出二十餘里,眾人全有些悔意,遂全怨恨騾夫不把話說明白了。
這條捷徑敢情連人煙全稀少,只是一片片的叢林葦塘。
有時雖有的地方有幾家住戶,也不是長久在這裡住的農民,全是看守著農田,或是修治竹林。
走到中午後,因為路途過於荒僻,所以走的也顯著慢了。
大家雖在獨松關外打過尖,只是這種驕陽當空,人馬全是渴的要命,全想找一些水喝。
就是再餓半日也沒甚要緊,只是這種行程卻比不了別的事,只要你趕下站頭,任你急死也無益。
跟騾夫們一計議,這才知道他們這趟路也是不熟,並沒從這裡走過,僅是聽人說過。
究竟還有多遠路才能到鯰魚溝,他也說不定了,沿路上是否還有賣茶飲馬的地方,他也知不清楚。
氣得司馬壽昌直罵騾夫太渾,這時騾夫也承認自己假充行家,讓大家被累,任憑鏢頭們申叱,一句也不敢辯白,低頭驅策著健驢趕路。
這位伍鏢頭在馬上欠身向前途檢視,只見一邊是一眼望不到邊的竹塘,一邊是萬頃水田,哪有什麼人跡?
伍宗義看到這種情形,心裡十分難過。
想到自己自入鏢行,雖則自己年歲不大,可是一來仗著師傅的萬兒正,已經給自己闖出江山來,更兼有一班成名露臉的英雄捧自己,十餘年來還算沒栽過大跟頭。
想不到這次遇上這票買賣,要測量自己的長短,不走明鏢,非走暗鏢不可。
明是商人不願露這麼大聲氣,暗含著是要自己憑真實的本領護鏢。
自己明是知道危險太大,只為介紹買賣的面子太重,沒法拒絕,這算該著自己落這麼個收緣結果。
可是一干好朋友跟著被累,受這種罪,叫自己於心何安!
這時牲口支援不住,不受羈勒的掙到水田邊,就著泥水吸飲。
眾武師們哪能學牲口那麼不管清淨的去飲泥水,只可全忍著,只是越覺得口渴,越感到頭上的驕陽,格外的熾烈。
眾人全是面紅耳赤,伍宗義憤怒之餘,一催坐騎,往前踹出去,自己要看看前途是否尚有別的道路?
馬走如飛,順著這條道往前走趕出二里多地。
道左是除了水田,就是一處高低起伏的土丘石梗,竟連看青的茅棚全沒有。
伍宗義方要把馬圈回來,驀的聽得右首竹林裡似有人聲馬聲。
伍宗義急忙把馬勒住,仔細聽了聽,聲音又沒有了。
伍宗義好生詫異,遂緩緩策著馬往前踹,可是別處的蹄聲時聞時息,因為自己的蹄聲攪著,不能斷定了是否準是。
又往前走出數箭地,因為一起了疑心,對竹林這邊未免特別的注了意。
突然發現有一段竹林比較稀疏,似乎曾經採伐過,可是絕不是修成的道路,僅是這一段沒有什麼泥水,可以著足而已。
伍宗義心裡一動,翻身下馬,隨即揀了一根碗口粗的老竹把牲口拴在了竹竿上,躡足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