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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裡什麼都有,卻又好像什麼都沒有,連冷靜都做不到,更遑論去解決。
“纓絡,備筆墨——”
夜已經深了,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冷靜下來,然後等訊息——
一個“水”字在舒莫辭筆下漸漸圓潤,東邊也微微泛起了魚肚白,舒莫辭揉揉脖子,放下筆站了起來,深深吸了一口氣清晨泛著菊花冷香的空氣,腳榻上和衣而眠的纓絡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姑娘,要起身了?”
“嗯,遣小草去二門候著,二門一開就去外書房,說我要見父親”。
纓絡應了一聲,起身整理了一番就下了樓,舒莫辭低頭靜靜看向半月池粼粼悠悠的池水,無論她是不是所謂的“野種”,侯府既然讓她做了這麼多年嫡長姑娘,不出意外就一定會繼續讓她做下去,她現在要做的就是不能讓老夫人和鍾氏母女找到可乘之機,毀了她的名聲。
至於她的婚事,她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就等安平侯府提親就動手,昨天威國公夫人上門,她就準備動手了,不想東宮竟送來了一張請帖,請她參加太子側妃的生辰宴,東宮會突然送來這樣一張請帖定然與安平侯府脫不了干係,再一想那天孫文茂看著自己赤-裸-裸的眼神,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一次能將鍾竟拉下水的機會,她立即就決定推遲計劃,等到東宮宴會之後再動手,現在看來似乎事情又起了變化,說不定她推遲了反而有利,但如果她與孫文茂的婚事真的因自己這一舉動落實了,她也不必懼怕,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真豁的出去,難道還沒有法子毀了一門親事麼?現在想來昨晚自己怕成那樣,倒真的是庸人自擾了。
很快,纓絡端著熱水上了樓,伺候著舒莫辭梳洗,春暉閣的丫鬟婆子也都起來了,開始新的一天的生活,從前世五歲啟蒙起,舒莫辭每天起床後第一件事就是練一個時辰的字,雷打不動,重生後這個習慣也保留了下來,昨晚練了一晚上的字,舒莫辭索性下樓在院子中走動起來,一夜沒睡,她的精神反倒極好。
舒月池也一早就起來了,在臨窗的書桌上練字,他不聰明,做事卻極認真,自從知道舒莫辭每天早晨起來都會練一個時辰字後,就有樣學樣從不偷懶,他聽到動靜抬起頭就看見舒莫辭神色舒緩沐浴在清晨微涼的陽光中,陽光中的涼意染上她的眉梢眼角反倒為她添上幾分暖意,舒莫辭一貫是清冷孤高的,即便笑也透著幾分冷清,舒月池從未見過她這副模樣。
舒莫辭注意到舒月池的目光,朝他笑了笑,舒月池無端心慌,忙垂下頭行禮,再抬頭時舒莫辭已經走遠了,舒月池發了會呆,又低下頭認真寫起字來。
舒莫辭沒注意到這個小插曲,沒走多遠便聽纓絡來報,舒棣請她過去。
舒棣穿著青色盤領右衽官服,官服上繡著精緻的小雜花紋,攔腰束著條銀鈒花帶,顯得神清氣爽眉目清朗,倒是少了幾分平日的冷漠之質,舒莫辭見了微愣,“父親是要去翰林院上差?”
舒棣點頭,不自然的扯了扯腰帶,“昨天溫首輔親自找我替溫家的十三郎求親,十三郎文采相貌倒也與你登對,我便做主留下了庚帖,過些日子溫家會遣人上門提親,往後你便安心留在府中準備嫁妝,缺什麼想要什麼就去找林管家”。
舒莫辭一愣,怎麼扯到溫漱流身上了?
舒棣咳了咳,白皙的臉上泛起緋色,這本該是她的母親或祖母和她說的,如今——
舒棣想起俞樂容的早亡,鍾氏的惡毒和老夫人的狠心,臉上緋色慢慢淡去,神色恢復了平日的冷清,“莫辭,這門婚事極好,就是公主選夫,也未必能選到比十三郎更好的夫婿,至於安平侯府,我已經將孫世子的庚帖還了回去,你就當沒有這回事,別人問起便答不知曉,其他為父自會照應”。
舒莫辭不敢置信,“父親,十三哥怎會,怎會——”
昨天溫首輔剛提起婚事,舒棣就想到溫漱流送書的事來,下意識就認為自家女兒美貌才情無雙,溫漱流心中思慕,才會請動溫首輔出面求娶一個沒落侯府的女兒,如今又聽舒莫辭叫“十三哥,”心中更是大定,兩個小兒女互相有情雖說於禮不合,但如今婚事定下來了,卻是再好不過。
舒棣扯了扯嘴角,像是要笑,卻最終沒有笑出來,“尋我什麼事?”
舒莫辭默了默方道,“莫辭來給父親請安”。
舒棣猜測著她應該是想問安平侯府的事,便也就放下了,囑咐她回去將俞樂容留下的嫁妝清點一番匆匆走了。
舒莫辭卻沒有回春暉閣,如今她的婚事算是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