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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程璋的高仿,都公開展覽了幾年。師兄不可能不認識那一批東西。”
“那怎麼辦?”她的心,又沉了下去:“我現在成了人,幫不了你什麼了。”
“白汐,你怎麼會幫不了我。”謝文湛摟過她的腰,看懷中的她,柳眉橫立。明顯是替他著急。於是笑道:“你覺得,失去了法力。你就只剩下鑑定這一項手藝了。其實不然,你是鈞窯的女兒。最懂的東西,不是鑑定。而是鈞窯本身。”
白汐有點懵。但,好像明白了那麼一點意思:“那,那又怎麼樣?!”
“我相信,由你做的高仿。才是世界上最不可能破解的秘密。”
白汐倒吸一口氣。但抬頭,對上謝文湛堅定又柔情蜜意的眼神。心就軟了。他是為了讓她恢復成為人的自信,恢復自我認同感,恢復那無以倫比的驕傲。才接下這一場關乎前途的豪賭。他相信她的手藝,相信她的聰明才智。從而,押注自己的人生,事業,愛情。成就她的驕傲。這如果不是因為愛,又能是,因為什麼。
不知不覺,眼淚就出來了。她不敢談退縮。只能勇敢地抱住謝文湛:“那好。我會做一件連顧錚都無法破解的鈞窯瓷器來的。”
這話說出來,並不是鬧著玩的。
第二天,白汐就去到北京琉璃廠的老字號陶藝樓。進行鈞窯的仿製生產。期間,整個陶藝樓都被謝文湛包了下來。她的吃住,也都在琉璃廠裡頭。選好了礦料,白汐就開始了製作。
謝文湛和顧錚約定比試的時間。是半個月以後,還要空餘出五天時間,進行做舊加工。她其實只有十天的時間來高仿鈞窯。這可是個大挑戰——因為鈞窯的製作程式,複雜到不可想象。
明代科學家宋應星在《天工開物》中這麼描述鈞窯:“宋鈞窯,共計一坯之力,過手七十二,方可成器。其中微細節目,尚不能盡也。”
沒錯,製作鈞窯共有七十二道程式。燒製的辦法,全部是古法。
首先,是加工程式。白汐將選好的礦料,用手工碾子磨碎。加入配料,再裝磨,篩入池,陳腐出需要的沉澱物。這就是鈞窯的釉料。整個過程,花費了她整整三天三夜。畢竟是鈞窯人家出生,這些老手藝。做起來還是挺得心應手的。
釉料做好了之後,就是開始手工拉胚。她選擇做一件高難度形狀的鈞瓷——鈞窯雙耳尊。
為什麼說尊的形制難?難就難在這個器形的等級很高。
宋代鈞瓷多以器皿類造型出現,如花盆、花托、瓶、洗、杯、奩等。其次是文 房用品類的洗、盆等,再次是審美的、寓意權貴的、祭祖用的瓶、尊、爐、鼎等。這一類作品已經從簡單的日用品類上升到精神需要,成為了具有審美價值的藝術品,所以規格要求格外高。
市場上,陶瓷器形論價格,也是尊型器的價位高。然後鼎,爐,瓶等次之。
她要高仿的雙耳尊,毫無疑問是那個時代,提供給皇帝用的東西。所以,工藝要求相當高。高了才好,高了,就難以仿造了。仿品販子也就無法下手去忽悠人。反而給普羅大眾一種:這樣的高規格的東西。肯定不是仿品的錯覺。
但是,白汐絲毫不敢大意。所有的工序,她都用了十分的心。一邊回憶千年以前燒窯的過程,一邊給手下的胎,修飾,潤色。
等胎做好了以後,就是上釉了。第一步是“素燒。”
所謂素燒,就是把加工好的泥胚裝在窯車上,放入窯爐進行燒製的工藝環節。目的是將泥胚中的水分完全烘乾。等到烘乾後,泥胚的顏色會變為純白,硬度也比泥胎有了一定的增強。而此時泥胎也就變成了所謂的素胎,俗稱胎子。
做到這一步驟時,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天。白汐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因為接下來要正式施釉,這一步最為關鍵。
平常的鑑定師鑑別高仿與真品,從施釉上的細小不同之處。就能看出來。要以假亂真,就必須完全複製千年以前的施釉手法。
等素胎陰乾好了之後,她將其從窯車上取下。然後去掉雜色。進行上釉。第一層是上底釉,這個好辦。直接抓住素胎的底部,侵入釉缸之中,等待片刻,讓釉料充分沁入素胎。然後慢慢地取出。這時候,連傾斜的角度。都十分有講究。
之後。再施上面釉。面釉不需要完全覆蓋整個器型。而是在特定的部位,進行澆覆。讓它緩慢地流淌,從而輕輕薄薄的,覆蓋整個雙耳尊。
做完了這一步驟之後,就是最後一個步驟——將東西放入窯子,進行釉燒和分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