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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總覺得女孩子應該是腹有詩書氣自華,於是四書五經琴棋書畫,還有很多雜學,都被學的七七八八。十五歲考上b大,十八歲畢業。又被爺爺扔進部隊,服役八年,二十五歲因傷復原員,軍銜,中校。那是一段血與火的歲月。邊境叢林,毒梟毒販,恐怖組織,國外勢力,間諜,謀殺,每一次晉升,都意味著有人犧牲。復員後做了很長時間的心理輔導,才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之後便是不停的考研考博,作學術研究,就這樣過平靜的日子也是一種幸福。直到外公外婆,爺爺奶奶相繼去世,父母又各自有家,各有孩子,她突然覺得自己再無牽掛。一覺醒來,成了十歲的小青鸞。來這裡已經半年,鄭青鸞十一歲了。
安逸久了,連基本的警惕性也丟失了!
鄭青鸞自嘲的笑笑,放緩自己的呼吸。
“天快亮了!馬上到縣城了。”這個聲音很熟悉,是昨晚冒出來的二伯孃。
“幸虧日夜趕路,攆在官府之前了。”這是個陌生的男音。
“別擔心了!作孽的!蕭家的事幾起幾落了,啥時候是個頭。可憐這麼個小丫頭。”
“唉!你靠著睡會。”
鄭青鸞等外面沒有了說話聲,就悄悄坐起來。
攆在官府之前——是說官府已經準備捉自己了。
蕭家的事幾起幾落——是說又有人拿蕭家說事。
這蕭家人手裡究竟有什麼東西?讓人這樣連這麼個小丫頭都不放過。自己跑了,爹孃怎麼辦?哥哥姐姐怎麼辦?小八還小,要怎麼辦?
回去!必須回去!佔了別人的身子,不能再害了別人的家人!
況且!那就是自己的親人!慈愛的爹,嚴厲的娘,刀子嘴豆腐心的姐姐,任勞任怨的大哥,精明強幹的二哥,靦腆機靈的弟弟,沒有他們,自己還剩下什麼?
躲在官道邊,看著馬車走遠,才站起身來。身上有幾處擦傷,有些疼,身手退步很多。
不論如何,自己承了二伯二伯孃的情!能明知是禍事,還上門來,冒險幫自己,這份情很厚重。現在沒時間說服他們送自己回去,只能這樣了。想著二伯看到自己留得“血書”,就嘴角翹了翹。
這裡離密道口不遠,但願能趕上。
官道上:
鄭雙木鄭老二看看自家婆娘靠著車廂門,睡的香甜,又歉疚又心疼:“他娘,去車廂裡睡會。”
梅氏點點頭:“也不知道留在老家二郎和蔓兒住不住的慣!”說著往車廂裡去。
“你淨瞎操心!都多大了………………”
“他爹,快停下!孩子不見了!………………”
鄭老二唬了一跳,“籲”了一聲,忙過去看。車廂的後門開著,肯定是自己跳下去的。鄭老三和梅氏對視一眼,在他們眼皮底下溜走,而不被發現,這孩子只怕不簡單!
“他爹,你看,這好像是字!打個火摺子。”
只見被子裡側,雪白的綾布上,暗紅色的兩行字:“二伯大恩,侄女銘記。蕭家諸事,兒已盡知。三日之內,必能脫身,若不放心,可留縣城。”
“哎呦!這倒黴孩子!老三那樣端方之人,怎生了這麼個小東西。”
鄭青鸞看著家門口裡三層外三層的人,就知道,有官差上門了。
就聽見小八的哭聲,“放開我爹孃!放開我哥哥!………………”鄭青鸞心一揪一揪的疼。她痛恨自己的弱小,痛恨蕭家!
“住手!”那帶著壓抑怒氣的吼聲,鎮的人耳朵生疼。他看到四叔抱著小八,小八憤怒的掙扎,看著爹孃兄姐平靜的神色,在兩個衙役的催促下要走。她的眼淚頓時如雨下,這是要代她受過,如此平靜的替她受過。
看到因為自己出現臉色變的煞白的親人,她變的前所未有的堅定。
擦掉眼淚,順著人群讓出的小道,走到爹孃面前,緩緩跪下,狠狠的磕了三個頭。站起來對著哥哥姐姐行了禮,看他們顫抖著嘴唇渾身發抖,滿臉不贊同的搖頭。又去摸了摸小八的小臉,“二姐回來了,不怕!”
“二姐!”這一聲包含了太多的惶恐,害怕,委屈和信任,哭的撕心裂肺。
“你這傻閨女!都怨爹孃呀!………………”錢氏拉著她,緊緊的,似乎這樣,就永遠不會失去。鄭青桔的巴掌狠狠的趴在她的背上:“你咋這麼不聽話!不讓人省心。………………”
三郎五郎把他護在身後,爹爹不停的對差役唸叨:“帶我走吧!十年前我就該死,是我坑了我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