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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逐客,我也不在乎的。前場沒了位子,若是寧小姐同莫公子不嫌棄,可請二位在後臺略站一站的?”
原本燦宜兩個的興致被那長衫一鬧已經全然消褪,自己跟林菱荷只有一面的交情,如今但見她誠懇相邀,可見是認真把自己當了聽眾的。同長衫那前嫌不計也罷,於是宛然笑笑,謝道:“那便要謝謝林小姐了,我們站著坐著都無妨的,”見她只穿了一身繡蝶並團花的戲服,束了條水色長巾在頭上,髮飾釵簪的零星可見,亦沒上濃妝,兩頰只有淡淡一層顏色,於是又道:“別誤了開場的時間,林小姐趕緊化妝罷,我們也不多打擾,這就過去後臺了。”
林菱荷只是笑笑,也沒回她,竟然就同他兩個道了別,先出了這房間的門,窈窕著往臺子上去了。
燦宜同莫覺頗感吃驚,於是亦轉身朝那邊趕過去。
只聽開場那一片掌聲,便知道林菱荷名號有多響亮。
她素妝扮著李香君的戲,水袖一起一落,神情間盪漾出一段宛轉悠揚的唱腔。
聽得一段錦上花》,燦宜細細品味著戲詞,站在後臺幕布邊上,直直的出了神。
'錦上花' 一朵朵傷情,春風懶笑;一片片消魂,流水愁漂。摘的下嬌色,天然蘸好;便妙手徐熙,怎能畫到。櫻唇上調朱,蓮腮上臨稿,寫意兒幾筆紅桃。補稱些翠枝青葉,分外夭夭,薄命人寫了一幅桃花照。
直到終場,滿座個個在林菱荷這婉轉的嗓子裡失了神。
知道她過後必有少不了的應酬,於是燦宜同莫覺也沒多待,只當場讚歎她一番,又道了謝,便離開了。
一路回家都交流著這場體會。
隔了許多天,因為短了夏天的衣服,前些日子沈媽去製衣店給燦宜做了兩件短褂的,這天晌午估摸著應該也做得了,便要去取。燦宜瞧一瞧外面,頂著這般大太陽的,怕她回來又犯了頭疼病,於是同她說了自己去。
過了正午,撿了個太陽不毒的時候,出了門。
剛進了店裡,便看見一位時髦打扮的年輕女人,穿了暗紅的絲綢中裙,頭上戴了一頂洋裝寬邊遮陽帽,站在那裡付錢。
“林小姐,”燦宜上前打了聲招呼,“這樣巧。”
“原來寧小姐也來做衣服的。”林菱荷看見燦宜,亦轉臉隔著帽簷上搭下來的一層墨綠的面紗衝她笑笑。
“前些日子做的,今天來取。”
燦宜想要謝一謝她那天那場戲,林菱荷卻想起什麼,不待燦宜開口,便向老闆道:“寧小姐的衣服多少錢?我一起付了。”
“不用的,”燦宜沒想到她要幫自己付錢,趕緊婉言謝道:“林小姐不必破費,我自己來就好!”
誰知林菱荷卻衝她笑笑:“上回的畫我沒有正經謝謝寧先生,你倒是跟我在這兒客氣起來了,本來我從不願意負人的,偏偏對寧先生又無以為報,這個算我藉以回敬的一點小意思罷。”
“這可不是了,”燦宜仍是推脫:“要說謝,那天那場戲林小姐肯帶我們去後臺就已經重重的謝過了,今天怎麼好再讓你破費的。”
“願意聽我的戲本來就件是讓我榮幸的事情,”林菱荷是明白原委的,道:“那天根本談不上什麼謝不謝的。”
燦宜本來推辭,聽她這麼說,想想她亦是重情義知恩必報的,早晚也有件事她肯定要還了這份人情,便也只好做罷。於是笑道:“那麼,謝謝林小姐了。”
巧的是祁佑森為了討喬思蘇的高興,亦拉著她來這裡量衣服,進了店門,眼前的情景兩個人都看進眼睛裡去了。
他兩個當然認得林菱荷是什麼人物。祁佑森倒還好,初時只嫌這位名聲響亮的交際花人前花枝招展的,頗覺得虛情假意,但是看多了,想到交際花都是這副姿態,慢慢也就習以為常。眼下只是詫異於林菱荷竟然同燦宜看似頗為相熟這件事,以及喬思蘇跟燦宜這場尷尬的照面。
因笑著問了聲好:“寧小姐,林小姐好。”
燦宜對祁佑森,談不上壞感好感的,只把他看做一般富家少爺罷了,便也沒顯得十分熱情,只點點頭致意。
“二位好,”林菱荷衝眼前兩個笑著,瞟了喬思蘇一眼,仍向少年道:“還要謝謝祁少爺隨祁老闆去捧了我的場的。”
“那有什麼的,”祁佑森亦笑著贊她一番:“林小姐實在唱得好,才有那麼多聽眾。”
他兩個又你來我往的客套了幾句,不過都是些場面話罷了。祁佑森心思不在她身上,林菱荷亦是哪裡就當真同這年輕少爺交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