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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怎麼比得過謙添……”
隔日上學,燦宜方進教室的門,便看見祁佑森扯了嘴角上的傷蹙了眉頭衝她笑著。一臉又笑又疼的模樣。
“寧燦宜,”他衝她扁一扁嘴,挑著眉腳輕聲笑道:“謝謝你。”
這一句簡短的問候裡,包容了少年太多細微的情感,連同他好容易下定的對她就此放手的那點決心,一併沉進他的笑容。落上心頭,卻帶了一絲若隱若覺的苦。
燦宜循著他的口形,知道他明白了她的意思,便遠遠站在門邊,也安然衝他莞爾微笑起來。
進了四月,將是清明的時候,燦宜同她父親預備上山祭一祭她母親。
寧逸白在書房裡畫完要祭的畫,正落款,燦宜進屋瞧了兩眼,突然想起什麼,便走到一邊坐在圓凳上,甜甜的笑起來,默背道:“……聽風聽雨過清明,愁草瘞花銘。樓前綠暗分攜路,一絲柳,一寸柔情。料峭春寒中酒,交加曉夢啼鶯。西園日日掃林亭,依舊賞新晴。黃蜂頻撲鞦韆索,有當時,纖手香凝。惆悵雙鴛不到,幽階一夜苔生……”
寧逸白聽見便停了筆,也謙和的一笑:“來考我?”
燦宜反手搭在身後,踮著腳踱過來,笑吟吟道:“也不知是誰,去年母親祭日將到未到的時候,把這首風入松》工工整整謄了出來,拿石頭壓在她碑前的,虧得我上山坐了坐,又壓牢了些,才沒叫山風吹走。”又往她父親身邊湊了湊,玩笑著道:“……顯見得爸爸不當著我面的時候,便不像平日裡灑脫,竟也是個酸情的人呢!”
寧逸白擱下筆:“去年祭日?”
燦宜又回身走去坐在凳子上,拿一根食指挑撥著身前的頭髮道:“可不是去年。”因為那天路謙添向她表白,所以她記的自是十分清晰。
寧逸白心裡一沉,不禁脫口道:“……莫非……”
燦宜問:“……莫非什麼?”
寧逸白回過神,鬆鬆的一笑,沒再開口,又拾起筆繼續補他的畫。
燦宜便也只當被自己發現了事實,她父親沒好意思的,於是也不再說什麼,兀自趴在書房的椅子背上略坐一坐,也就回屋了。
光是初春時節清然泛著冷色的光,風是此刻卷攜了細微泥土芬香的風,而天空是亙世不變高遠遼暢沖擴了人心的天空。
有個少年一襲白衣,站在她眼前。
路謙添拜訪寧逸白完畢,燦宜送他出門去,他站在門口盈了一臉和和的笑意,說道:“去年開春,我在這裡頭一次遇見你。”
燦宜聽了一怔,繼而也笑起來:“怎麼?”
少年低下頭抿著嘴一笑:“沒怎麼。”
她便道個別:“快走吧,我進去了。”
反身的一瞬間,路謙添突然拉住她,站定了揚眉笑道:“明天校假,吃過午飯你到山谷來。”
燦宜聽了不知他要做什麼,便問:“為什麼要去山……”
“你來了自然就知道了。”不待她說完,少年勾起一抹神神秘秘的微笑,道個別兀自鑽進車裡走了。
於是次日,遵了他的約,燦宜中午過後便去了山谷。
將將走到山腳下,見灑了一地細碎的桃花,滿滿當當沿著山路向前而去。
燦宜滿心驚喜,便隨了這一片芳華灼灼的指引,跟著一步步崎嶇而上。行至岔路,連篇粉紅向著一邊傾灑,於是她便擇了左邊的細路,繼續前行。
偶爾微風吹來滿身涼意,腳邊成片的桃花便悠然飛高,撫上她的裙裾,她的袖襟,她的頭髮和麵孔。粘連給她一身婉轉不盡的桃粉色光芒。如同慢行在洋洋灑灑了整片山麓的桃花雪裡,繽紛而優揚。
她突然害怕細風吹散了他留給她的路標,於是加快腳步隨著飛揚一天的桃紅向前跑去,滿心滿臉的笑容。
少年此番送給她的成千上萬朵桃花,恣意盎然滿滿當當的開在半空,卻把根鬚深深的盤結進她的心裡去。
連天的桃紅色,終將她帶到山頂。冬日滿眼皚皚的雪景裡,他藉以為她造雪的那顆參天古樹,碩壯蔓蔓的枝椏上卻掛了一幅空空如也的畫卷,隨風飄搖。
燦宜驚詫的站了半晌,走上前去,卻仍不見少年。她四下一打量,發現往日常常坐於其上的那厥山石,現今穩穩當當的擺了一方條几同一個蒲團。她便踮腳取了那尺白卷下來,攀上山石坐下來一瞧,几子上自是擱了墨盒毛筆和鎮紙,正詫異間,抬眼方注意到山谷對面。
遠遠看去,那邊低處的山石上,白衣的少年同樣安然盤坐在條几前,隔了滿山清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