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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根本就不反抗,”督軍顯然明白我在想什麼,他冷冷的一笑,“她那無所謂的樣子,好像我就是一個…”剩下的話,他生生地嚥了回去,放在膝上的拳頭握得青筋暴起。我情不自禁的想,丹青的冷漠表現一定深深傷害了他的心,或者,他作為男人的自尊吧。
“可就是這樣的丹青,聽到那姓霍的那小子的訊息,居然會哭,她以為我不知道,或者她根本不在乎我知不知道,”督軍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所以,我問她,要不要回去,她只說了一個字,要。那是這些天,她第一次跟我說話。”
我微微張大了嘴,丹青到底想要幹什麼?督軍做了個手勢,“你別那副表情,我也不知道丹青究竟想要幹什麼,我們之間是有個約定,不過,我不會告訴你,過幾天,你自己問她吧,如果她願意說的話。”我想了又想,終究還是問出了口,“你真的願意讓她走?”
督軍咧嘴一笑,“我能放她第一次,就能放她第二次,”聽他這麼說,我心裡不禁有些感動,可沒等我說話,督軍又豎起一根手指對我搖了搖,“小姑娘,別這麼看著我,能放就能收,我吳某人可不是什麼聖人,我要丹青的人,更要她的心,從她十五歲那年就想要。”
看著他極自信的笑容,我一時間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麼感覺,心底的話脫口而出,“那你還讓她和霍先生在一起?”督軍一挑眉頭,緩緩地說了句,“丹青的自尊心和虛榮心都很強,既然她需要做個美夢,我就成全她,那個姓霍的是很能幹,長得也好看,可惜他出身太好,所以顧慮就多。”
他邊說邊扯了扯自己身上那件印著些許汗鹼的布衫,“不像我,白手起家,本來就什麼都沒有,最多也就是什麼都沒有,所以,我放得下,佛經裡不是說,捨得,捨得,有舍才有得嗎。”說完督軍咧嘴衝我一笑,雪白的牙齒反射著微光,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好了,我跟你說這些,是因為你是丹青最親近的人,我知道丹青對你多少有一點羨慕或者嫉妒,”聽他這麼說,我下意識的就想反駁,督軍衝我擺擺手,“你不用說什麼,我要說得的不是這個,而是丹青心裡一直有你,除了你們的姐妹之情,你就象是那個曾經天真純潔的她,她一直在竭力的保護著你,所以,我希望你也繼續這樣保護著她,就象你一直做的那樣。”
說到這兒,督軍突然一笑,“清朗,說真的,你的運氣確實不錯,怨不得丹青有那點心事。那個陸城看起來對你很好,我打聽過,在這燈紅酒綠的大上海,他也一直是潔身自好的,作為一個男人,這沒什麼,可作為一個有權有錢的男人,這很難得。”
我扯了扯嘴角,“說得沒錯,我的好運氣就是能碰到個好男人。”督軍眨了眨眼,臉色略變,可最後對於我的嘲諷只是無奈的一抹臉。他突然從懷裡掏出了張信紙樣的東西對著我一晃,我的心猛跳了下,忍不住問了句,“丹青給我的?”
督軍搖了搖頭,他有些惡作劇似的笑著,“你除了丹青,就不關心別人了嗎?”別人?我一愣,難道?!忍不住邁前一步,嘴巴張了又張,可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破碎,“墨陽?”
督軍一笑,點點頭,然後對我一伸手,我卻沒有過去接,“墨陽跟你在一起?”他一搖頭,“徐墨陽應該跟你說了當初我們相遇的事情吧?”我點點頭,督軍嘿嘿一笑,“那家花圃是我在上海早就置辦的產業,我告訴過他,本來就想著送你們來上海,只不過沒想到,中間插了個霍長遠,繞了個彎子,可最後你們還是來了這兒,哼。”
“至於你哥哥的事情,你就更得去問他自己了,我只是給他提供了一個停留的地方,至於他幹什麼,我不知道,不過他現在也不在上海,好像在北平,其他的,你自己看信吧。”督軍大咧咧的說了一句。
我心裡堵得難受,墨陽自從那晚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當初聽他和六爺的那番談話,隱約能猜到他在幹什麼,可是後來丹青的自我放逐,還是讓我對他有了些怨恨。可現在看到這封信,我才發現,我還是那麼的擔心他,希望他一切平安。
我慢慢地走了過去,伸手拿過了那張薄薄的紙,卻沒有勇氣開啟看。督軍看著我突然說了句,“你哥哥是條漢子,”我苦笑了下,“他也這樣形容過您。”督軍微微一笑,“是嗎?”我點點頭,“是啊,我記得很清楚,因為男人這麼說的時候,都是在給女人所經受的痛苦找理由。”
這回輪到督軍苦笑,他伸手好像想安慰的拍拍我,可想了想,又縮了回去,只跟我說,“看來你那個洋學堂也沒有白上啊,能說出這些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