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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什麼歪腦筋,不然…”他用槍在我太陽穴上轉了轉,我甚至能感覺到那黑洞洞的槍口陷入了皮肉中,一滴冷汗頓時從額頭順著眉毛滑入了我眼裡,鹹澀的讓我忍不住擠了擠眼。
“走!”徐墨染扯著我往後退著,淚眼模糊中,墨陽焦急又不敢妄動的樣子一閃而過,我已經被徐墨染拉了出去。弄堂口外不遠處站著一個個子不高,車伕打扮的男人,他正東張西望著,聽到動靜立刻回身,“哎喲,槍…哎…”他被嚇得倒退了兩步,“這位先生,你,你這是…”
“少廢話!”徐墨染不耐煩對他一甩頭,“你怎麼來晚了?!不是讓你在這兒等嗎?!”那個車伕哆嗦著說,“先生,我,我沒來晚啊,您不是說,說是在靜堂裡等著您嗎…”
徐墨染一愣,我感覺他身子轉了下,可能是在往後看。那個車伕解了我的疑惑,他囁嚅著說,“先生,這是靜安裡,這兩個里弄挨著。我剛才聽見有動靜,才過來看的…”
“行了,你過來,拉上你的車!”徐墨染打斷了他的話,四周看了看,然後故意用力勒了我一下,“啊…”我忍不住叫了出來,“別亂動啊,不然我不客氣!”徐墨染揚聲喊了一句,我知道他是故意讓弄堂裡的墨陽聽到,以阻止他輕舉妄動。
那個車伕磕磕絆絆地拉了車子過來,到了跟前一抬頭,正好看見徐墨染的槍指著他,他嚇得一個踉蹌,頭上戴的帽子掉了下來,一張樸實的臉立刻露了出來,我輕輕地吸了口氣,是他…
那個倔犟小子的父親,上次就是他送丹青和張嬤回來的;沒想到這回又鬼使神差地被徐墨染僱傭了來,看來他跟徐家人還真有緣呢,雖然是孽緣,我在心裡苦笑。
他慌亂地撿起了帽子,顯然又怕徐墨染一怒之下開槍要了他小命,就偷偷地打量了一下徐墨染的臉色,眼光一轉,與我碰個正著,他很明顯的一愣,微微張大了嘴。我心裡打了個突,知道他也認出我來了,上次鬧的動靜那麼大,他不可能沒有印象。
徐墨染冷斥了一聲,“你,趕緊把車篷子弄起來,好讓我們上車,一雙賊眼亂看什麼!”我一怔,看來他誤會了,以為這車伕只是看我的容貌看楞住了。還好,那車伕立刻低下了頭,“是,是,對不住,”說完,他把車子拉到了我們跟前,豎起了車篷子,但再沒抬頭看我。
我以為徐墨染要帶著我上車,沒想到他只是弄出了一些聲音,如果弄堂裡的人不出來看,一定以為是我們在上車。他壓低了聲音對車伕說,“一會兒我讓你走,你就立刻拉著車子跑,但是不能快到讓人發覺你車上沒坐人,聽明白了嗎?”車伕趕緊點頭,徐墨染一笑,“別壞我的事,不然…”那車伕更是雞啄米般的點頭。
我有些吃驚地看著徐墨染,看來他說的對,我們誰也不曾看透過他,一直以為他是個只會吃喝玩樂,而沒什麼頭腦算計的大少爺。他回頭大聲喊道,“徐墨陽,你要追出來也隨便你,只是別讓我看見你,不然的話,別怪我不念舊情,拿你妹子開刀!”趁這會兒功夫,那個車伕迅速偏頭對我做了個眼色,我頓時安心了不少。
上次他送丹青回來,雖然被嚇得夠嗆,但我還是很感激他,給了他足夠多的錢,又求了六爺,讓他的兒子在這裡可以長久工作下去。雖然那個倔犟小子拒絕了,可他感激涕零的樣子,我一直不曾忘記。那時候石頭還笑說你對個拉車的也那麼客氣,我只一笑而過,說是禮貌而已。
雖然石頭他們認為這種禮貌純屬浪費,可我一直記得二太太說過的,做人其實不難,不過八個字而已,“與人為善,難得糊塗。”原來年紀小,雖然不是很明白,但還是儘量做,但今時此刻,我真的明白了這其中的意義。
徐墨染喊完這句話後,就對車伕大叫了一聲,“還不快走!”車伕立刻拉著車子奮力往前跑,他自己卻拉著我閃到旁邊的一堵斷牆的背後蹲了下來。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把槍抵在我的腰部,手緊緊捂在我嘴上,然後安靜地等待著。
也許只過了幾分鐘,但又彷彿過了很久,墨陽從裡面衝了出來,這時候黃包車已經跑了小路的拐角處,一閃就不見了。“潔遠,快去找你哥哥,讓他派兵找,那邊拐過去不遠就有岔口了,我得趕緊追上去,到時再聯絡!”
說完墨陽就要追過去,潔遠扯了他一下,尖聲叫,“墨陽,他有槍!你千萬小心!”說完鬆開了手,看著墨陽,眼淚止不住地流著。墨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飛快地點了下頭,只說了句,“謝謝你,”然後拔腿就跑,追著那輛黃包車而去。
站在原地的潔嗚咽了一聲,一抹臉,毅然轉身往裡弄裡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