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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之,問道:“那為什麼爹爹和公主沒有在一起呢,不是說贈了芍藥就應該‘共效于飛’嗎?”
劉川之盯著桌上搖曳的燭火,長嘆一口氣,低語道:
“孩子,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很多時候不是有情就能終老,我們還有責任和使命。公主遠嫁匈奴是為了和親,維持大漢和匈奴的友好關係,為了千萬黎民百姓,而我能做的,便是隨她一同跋山涉水,背井離鄉。”說到這裡,劉川之的眼裡已經含了點點淚光,彷彿往事不堪回首,又彷彿面對那種蝕骨的疼痛連抱怨上天的能力都沒有。
煙羅見狀,不敢再問,趕緊跳了起來,岔開話題道:“阿爹,我聽於單說那個張騫已經逃跑了。”
劉川之斂起黯然神傷,用桌上的竹籤挑了挑漸已頹暗的燭火,整個氈帳內一下子又亮了許多。他輕嘆一口氣,道:“跑了就不要被抓回來了。”
這一夜,煙羅一直輾轉反側,她想著阿爹的話,想著阿爹同南宮公主的故事。可是很多事她沒法想明白。
直到第二日於單再來找煙羅的時候,她才真正體會到阿爹口中所說的“責任和使命”。
於單穿著裘襖,頭戴氈帽,牽著那隻黑色獵犬出現在在煙羅氈帳外的時候,煙羅只輕輕瞥了他一眼,早已習慣了他如此行為。
於單看起來心情不錯,一張臉上始終掛著笑,像是得了什麼好事。煙羅緊抿著唇,一副你是不是病了的模樣盯著於單,被他笑得毛骨悚然。
“什麼事這麼開心?單于誇你了?”煙羅第一反應就是於單在單于面前受了誇獎,因為只有這個是他最為得意和驕傲的事情。
“非也。”於單一手拉著狗,一手撐在氈帳上,學著漢人先生教書模樣晃了下腦袋。
煙羅朝天翻了個白眼,對他這副模樣無語的很。
“說吧,到底什麼事?”煙羅瞪了他一眼,從小到大,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於單,雖然貴為太子,可是於單從來沒有太子的架子,這也使得很多人都喜愛同他在一起,當然,也會有很多人想著欺負他。
“別急,我們先去草原走走。”於單神秘一笑,拉起煙羅的手就朝他們常去的草原走去。
“等等等等……”煙羅一邊扯住於單喊著,一邊在氈帳邊丟下手中的劉川之規定要背的《穀梁春秋》。
一路上被於單拉著手小跑,一早出來勞作的奴隸都微笑著看著他們。煙羅臉上突然一陣灼熱,她拉了拉向前跑的於單,想抽回自己的手。於單回頭看她,疑惑地道:
“怎麼了?”
“我自己走。”煙羅的聲音很小,幾乎是從嗓子眼的發出的。她的頭微微低著,眼睛看著腳邊的青草。
“怎麼了?跟不上嗎?不對啊,以前我拉你你都跑的很快的……”於單摸摸腦袋,略帶詫異地瞧著眼前裹得稍顯臃腫的人兒。
煙羅悄眼瞥了下四周,四周勞作的人不時抬眼瞧他們,看來趕緊離開才是。
“走吧。”煙羅瞥他一眼,率先邁開了腳步。
於單不解,看著她的背影,頓了頓,邁步追了上去。
卻不知,劉家有女初長成。
敦煌定若遠,一信動經年 012 草原親事(1)
春天又快到了,積雪仍沒有要融化的跡象,依舊結結實實地堆積在遼闊的草原上。
煙羅瞧著於單牽著獵狗一動不動地站著,揚了揚眉,側頭問道:“一早叫我來陪你受凍?”
黑色獵狗見煙羅看它,張了張嘴,猩紅的舌頭吐了吐,又縮了回去。
“看你一早起來的懶散樣,就想你陪我跑跑步鍛鍊下,怎麼樣?現在暖和些沒?”於單好笑地瞧著眼前的臃腫人兒,目光帶著一絲寵溺。
煙羅啞然。
“其實呢,是有一件喜事要同你說的。”於單見煙羅轉而一副氣呼呼的模樣,趕緊轉移話題。
“喜事?”煙羅側頭看他,眸子裡精光一閃,“不會是你要贏取右賢王的女兒了吧?”
“非也。”於單又是一晃腦,伸出一根食指,在煙羅面前晃了晃,“是我們的左谷蠡王要娶親了——”
於單把最後一個字的尾音拖得老長,煙羅聽的格外刺耳。娶親本身是一件喜事,可是娶親的人是左谷蠡王伊稚斜,那麼對她來說,就不見得是一件喜事。
煙羅只覺得心中難受,望著於單滿面春風的笑臉,她始終不能像他一樣替他開心,只淡淡地問:“娶的是……什麼人?”
“哈,我就知道你不知道,這位未來的王妃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