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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不順的我,心裡好過了許許多多。
飲過這杯酒,我站起身來,躬身道:“夜深了,請皇上安歇。”
皇上點一點頭,握住我的手,走向紫檀床,指了床頭的雕花柱,道:“昨日,梓童將朕的手,就是綁在那裡。”說著,又指了床位的雕花柱,道:“朕的腳,綁在那裡。”他說完,環顧左右,問道:“皮鞭,鵝羽何在?”
我正窘迫,他卻走到香燭邊瞅了瞅,道:“昨日梓童用的,不是這種蠟燭。”
“皇上那是一種新的招式,名叫……”我只得硬著頭皮作答。
然而皇上卻將食指貼向我的嘴唇,示意我噤聲,道:“梓童的氣可曾消了?若是沒消,再綁朕一回也無妨,只記得事後贈朕一瓶金創藥。”
真的假的?若說他是真有歉意,我不信,這應該是我替他辦事,替他擔風險的福利罷?我瞅了瞅床尾櫃子上擱的獸耳八卦滴漏,時辰已經不早了,灌腸又挺費時間,還是改天罷。
“不急,來日方長……”我衝皇上一笑,同他一起走進七寶帳裡去。
許是謀害親子的計劃,尚還沉甸甸的壓在皇上心頭,因此上床之後,他並未有所動作,破天荒地頭一次甚麼也沒做,只是純粹地睡去。
第二日卯時不到,皇上起身時,我瞥見他眼下有濃重的黑眼圈,想來是一夜未眠,但我卻睡得極香,看來我 果真滑純善的天性,怪不得孃親總說我是天生當皇后的料子。
皇上離去後不久,萬公公便來見我,帶來一隻朱漆食盒,稱是皇上的賞賜,那食盒共分兩層,上頭一層是各色糕點,底下一層的暗格裡,便是昨日皇上所說的各種藥材了。
我衝萬公公微微一笑:“替本宮謝過皇上賞賜。”
萬公公跟甚麼都不知道似的,亦回以一笑,躬身行禮而去,看來能在皇上跟前服侍的,都不是泛泛之輩哪,比起我那三個不成器的下屬,不知強了多少倍。
想到曹操,曹操就到,秋菊來報:“啟稟娘娘,淑景院裡的四位小主,除了邵采女,都來給娘娘請安了。”
四位?牛才人和馬才人也都業了?我不是讓她們孕滿三個月前,不用來請安麼?
夏荷彷彿知曉我的疑惑,上前兩步稟道:“娘娘,是牛才人和馬才人,在梅御女所送的賚字五色餅中,發現了有墮胎之效的土膝根,年才人和馬才人不知怎辦,這才到甘泉宮來了。”
我就知道這幾個,不會讓我省心的,但卻沒想到,她們動手竟這樣的快。甚麼梅御女送賚字五色餅,事情真相絕對不是這樣的,以我對梅御女的觀察,她還不至於這樣的蠢。
不知這是想嫁禍給誰了,且讓我瞧瞧去。我搭上夏荷的胳膊,走向甘泉殿,步上鋪了紅線的臺階,繞過紫檀座的金屏風,朝祥雲飛鳳的寶座上坐了。
“臣妾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大殿中央,一溜四名嬪妃,挨著躬下身去。她們應是早已得知皇上不在,打扮得比較樸素,當然,這也可能與囊中羞澀,捉襟見肘有關。
我略微抬手,道了一聲:“免禮平身,賜座。”
原先住在紫雲閣的那兩個,道了聲“謝娘娘”,各自到位子上坐了,但牛才人與馬才人卻仍立在當中,微微躬著身子。
牛才人先開了口,道:“啟稟皇后娘娘,昨晚梅御女給臣妾送來一盒賚字五色餅,正巧馬才人也在,臣妾便與她一起用了些,可沒想到,那糕點裡頭,竟摻有能至人小產的土膝根,幸虧臣妾與馬才所用的不多,不然皇嗣可就不保了……”
牛才人說著說著,哽咽起來,馬才人忙從袖子裡掏出一塊帕子,遞了過去。
我瞅了一眼,那帕子上繡著一隻翩翩欲飛的蝴蝶,繡工不錯。
馬才人遞完帕子,接著牛才人的話道:“臣妾與牛才人自認從未得罪過梅御女,不知梅御女為何要謀害臣妾二人腹中的皇嗣,請皇后娘娘作主。”
她說完,跪了下去,緊接著,牛才人也跪下了。
“起來罷,別傷了腹中的皇嗣。”就算要傷,也別在我的甘泉宮呀。我命她二人起身,問道:“既是昨晚的事,為何今日才來稟報?”
牛才人道:“因昨日夜已深,臣妾怕打擾了皇后娘娘歇息,再加上畢竟沒出甚麼大事,所以直到今日才來稟報,請皇后娘娘恕罪。”
這麼沉得住氣,就不怕一夜過去,事情生變?我有些狐疑。於是道:“沒甚麼比皇嗣更為重要了,要怎樣才算大事?牛才人也太莽撞了。”
牛才人馬上垂下了頭去,道:“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