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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高傲的賢人、隱士,也會以得到他們的贈字為榮。
而成帝,平日裡只知道歌舞昇平、流連酒色,就連奏摺也很少親自批閱,那手字怕是不如士族家的稚童所寫。
因為每年年關成帝都會封筆不朝,朝臣們心中嘀咕著,現下已經是二十五,怕是明日成帝就要封筆,這所謂的寫字賞賜一說大概是他一時信口開河而已。
令眾人沒有想到的是,二十六的早上,宮中的傳旨官便早早帶了成帝的口諭到幾個重臣和諸侯的府上,說是午時陛下賜下‘順’字,要各府上下早早出門恭迎。不過,成帝許是為了給人禮賢下士的印象,特意囑咐病弱年老者可以臥床休養,免行大禮,這其中,自然包括了身懷六甲的蕭予綾。
周天行身為成帝的胞弟,又是現下的弘股之臣,自然是得到了這份罕見的賞賜。他收到訊息,派人通知路側妃率領王府上下做好恭迎的準備後,特意到了蕭予綾的住處。
此時,蕭予綾正在用早膳,一旁的秀荷剛巧也在說成帝親筆賜字的事情。
他在門口站立一會,靜靜的聽著她們二人的對話,若是蕭予綾回頭,便會發現他的眼眸中凝重異常。
只是,那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待他進到屋裡,他又是那個一貫從容的郡王。
蕭予綾見到他一笑,問:“天行你來了,可有用過早膳?”
“早就用過了,這王府上下,怕只有你臨近晌午還在用早膳。”
聽出他話中的戲謔,蕭予綾微微嘟起了嘴,道:“沒有辦法呀,不是我想睡,是孩子想睡。而且昨夜他實在是精神,三番兩次將我踢醒……”
說到這個,周天行的五官不由柔和起來,三天前他第一次感受到蕭予綾腹中孩子的動作,從心底生出無盡的喜悅。即便過去了那麼多天,他依舊沉浸在這種喜悅之中。
他坐到她身邊,伸手摸了摸她的*,道:“我兒莫要頑皮,若是苦了你的母妃,看為父不打你!”
蕭予綾難得見他如此孩子氣,不由好笑。便是站在一旁的秀荷也顧不得身份,小心的捂住了嘴,面帶笑意。
‘咚!咚!’
他話落,立時感到蕭予綾腹中孩子強有力的踢了兩下腿,先是一震,而後假意板起臉,道:“怎麼?還敢踢為父?難道你以為為父不捨得打你嗎?你且等著,若是再折騰你母妃,為父就好好記下,只等將來算成板子打你屁股。”
蕭予綾終是忍不住推了推他,道:“好了,好了,你也不怕下人看笑話……”
他卻是不以為然,反問:“不過是天倫之樂,有何可笑?”
說著,他擺了擺手,讓眾人退下,方才又道:“你看,現下便沒有人能看我的笑話了。”
被他這孩子氣的舉動所感染,蕭予綾不由也歡喜起來,再次呵呵一樂。
樂著樂著,她發現他不笑了,只是專注的看著自己。她面上一紅,生出了羞澀之意,便也止住了笑容,無措的扭開頭不看他。雖然兩人已經十分熟悉,第二個孩子也快要來到這個世上,可到底聚少離多,她還是會因為他專注的眼神,或者別有深意的舉動而生出小女兒的嬌羞。
即便她沒有看他,她依舊能感受到他熾熱的目光,下意識的捋了捋她耳邊的頭髮,有心打斷他的注意力,心念一起,便問道:“你看著我幹什麼?難道不用安排府中的人出去迎接宮裡來的賞賜嗎?”
聞言,他苦笑一下,頗為掃興的說:“是呀,還要去迎接那‘順’字!不知道我這位皇兄,現下還能否認出這個字來!”
蕭予綾聽出他話中的嘲諷,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安慰道:“他自然是不濟的,你與他比起來,當是雲壤之別。若是來*成事,自然要年年寫字賞賜大臣,到時我為你磨墨、鋪紙可好?”
“你可得記住你說過的話,莫要到時候煩了、厭了,隨意找個小奴才便將事情打發過去。”
“自然不會的,我雖不是君子,卻也知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的道理。”
周天行暗暗的吸了一口氣,道:“你換身衣服,隨我出去吧。”
乍聽他的話,蕭予綾怔愣,以為他既然讓路美人主事,便由路美人帶領大家前去即可,而且傳口諭的人說得清楚,她是可以不去的。思及此,她問:“我也要去嗎?可我剛才聽秀荷說,我算是年老病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