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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生意一日火過一日。雖比不得市中那些大酒肆流水帳,肯德姬這間酒肆仍穩穩地在東市一隅佔住跟腳,單從銀錢上來說,空奴已經僱人伐倒將近三百棵槐樹了。
有鋪子生意好,就必定有鋪子流失客人。一行有一行規矩,開酒肆可不是單單籠絡好縣丞就能高枕無憂每天數錢容易事。這天,外面陰沉沉飄著牛毛小雨,肯德姬酒肆來了一幫不速之客。俗稱砸場子。
為首正是東市福亨酒肆錢掌櫃。大空並不熟悉這些人,那些洛陽夥計更不認識他,只如常客相待。錢掌櫃佔了先機,四下掃了一眼,上來就點這裡招牌菜。
店小二不知有詐,顛著腳給錢掌櫃端上一大盤酒醃蒟蒻鴨,今日掌勺廚子最拿手就是這道。“客官,回紇烤肉明日才有,您先嚐嘗酒醃蒟蒻鴨?”
錢掌櫃從不認為自己是在領著一幫大廚砸場踢館。他管這叫“鬥廚”,跟街上鬥雞打擂似,技藝高下,一較便知。
他伸手往鼻裡扇些菜餚香氣,頗輕鬆地撣撣衣襟坐到了一邊,兩腿大咧咧張著,一手按在膝上,一手朝他帶來大廚們揮了揮:“開鬥。”
不過一盞茶工夫,大空和店內夥計們臉色都變了。
錢掌櫃得意洋洋坐著去瞧自己保養甚好雙手,連眼都沒抬:“胡人,你酒肆裡招牌菜就這水平?聽見我那幾位廚子說蒟蒻該是什麼味兒了嗎?我們長安酒肆行當裡有一句話叫‘羚羊角破金剛石,甭以為自己硬!’招牌菜都沒,開什麼酒肆叫人笑話呦。”
“您有事請講。”大空沒遇過這樣事,他隱約覺得善者不來,來者不善。
“你說話算數嗎?”錢掌櫃隨意看了大空一眼。大空搖搖頭,告訴他酒肆東家拿主意。錢掌櫃瞄過胡姬,捏著腔調說:“找個說話算數人來。”
慣常行走於東西兩市間遞話送信小夥計連個遮雨油傘都沒顧上拿,朝大空掌櫃點了點頭就直奔向後院去。他騎著馬從東市跑到西市時,肩頭已被細雨洇溼了一大片。急匆匆敲開女東家門,喘著氣稟告:“東家,有人找茬滋事!”
“慢慢講,彆著急。地痞流氓麼?報官了沒?”石榴額上還貼著黃瓜片。
待小夥計把酒肆裡事一五一十向石榴複述一遍之後,石榴叫他留在屋內服侍啞師傅。自己換了身衣裳,看看雨不大,便撐傘騎上他馬,一手執韁慢慢跑向東市去。
若沒有這檔子事,她才不到那邊給自己心裡添堵。但公私要分明,砸場子拆臺人必須親自會一會,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都是長安城裡作買賣討生活酒肆,你開得,我開不得?莫要欺人太甚。
石榴進巷口時特意側過身去,免得看到對面負心郎家院牆。
大空迎出門來,殷勤候她下馬、收傘。他還細心地掏出帕子替石榴拭去髻上雨滴。多半月沒見,石榴比上次又水靈了些。
“您更年輕了。”大空握住韁繩。
“本來就不老呀。大空,下回我把我抹那些膏啊粉也給你置辦一份,有中意姑娘就送她。今天生意如何?”石榴攏好碎髮抬腳往裡走,巡視著一堂客人,有喝酒猜拳,有色迷迷盯著胡姬看,一時分辨不出哪個砸場。
大空把石榴帶到樓梯旁,小聲說:“他們廚子很厲害,說我們菜太難吃。我怕影響生意,悄悄送了他一錠銀子讓他們進雅間去了。”
“下不為例。”石榴甩甩袖子:“再有這事,直接給他上一桌子好菜好酒,先收了他酒菜錢賺一筆,再說別。別捱了打還趕著倒貼人家。”
說罷領著大空走到二樓,大空指指右手邊一隔間,石榴瞭然,直接推門走進去施了個禮:“有失遠迎,小女子便是這間酒肆拿主意人。大家一個市裡賣酒菜,我家店小,生意也小,只賺幾個砍樹散錢,還望多多幫襯。不知諸位今日有何指教?”
錢掌櫃沒料到當家是位小娘子,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這要是傳出去,他一大老爺們砸場子砸了個雌,太不好聽。那就不叫鬥廚了,叫欺女欺弱……
錢掌櫃當下改了口:“陰著天,閒來無事到貴肆坐坐,小娘子生意不錯嘛。”
“招牌菜……”石榴笑著問他。
“嘿,小娘子,錢某這是老毛病了,一進酒肆就要品評一番招牌菜。今日嘗過了,你家廚子手藝不到家,錢某也評過了,告辭告辭。”他站起來,打算走人。
“您請留步。這裡招牌菜就跟您身邊大廚們一樣,不止一道。您若愛嘗愛評,不如嘗全了再走,萬一有哪道菜入了您法眼,替我家酒肆積些口碑,小女子求之不得。”你們毀了我店裡酒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