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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時候,她最後一絲清明的神思好像感到有什麼冰冷的液體從自己眼角滑落,摔在地上,碎成了八瓣,跌得粉碎。也許,被摔得粉碎的,也並不止一滴淚而已。
在接下的幾天裡,微影一直處在半夢半醒之間,醒著的時候耳邊永遠充斥著那詭異的笛聲,睡著的時候永遠沉在一片紫色的虛幻海洋裡。蕭千陌竟然連一點清醒的時間都不願給她留,她早該想到的,按蕭千陌的狠絕,又怎麼會留下那危險的因素呢?
身邊的人似乎都來來往往不知忙著些什麼,隱約傳來的聲音裡帶著緊張的欣喜,偶爾醒著的時候,微影能看見的紅色越來越多,直至佈滿了整個明樓包下的大宅。到處都是耀眼的紅色,卻沒來由地刺痛她的雙眼,每當看到這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的殷紅時,心總在不斷地抽痛。
她不明白為什麼,也不記得自己是為何要與蕭千陌成親的,只是如同一個木偶人一般任她們擺弄,梳妝,為她換上新娘的紅禮服,帶上紅蓋頭,攙扶著她進了喜堂。
兩邊站著簾兒和流黛,流黛低著頭,看不出想著什麼,這兩日簾兒光顧著沒日沒夜地在小姐身邊吹奏那蝕心魔笛,反倒疏忽了對她的防範。似乎有什麼記憶在腦海裡鬆動,雖然沒有微影那麼堅定的意念,但流黛好像也感覺到了,自己被強制遺忘了什麼東西。而那被強制遺忘的記憶,才是那麼多奇(霸氣書庫…提供下載…87book)怪的事真正的緣由。
“吉時到,行禮——”悠長的聲音破空而來,“一拜天地——”
似曾相識的場景再度發生,禮官那悠長的聲音好像一語點醒夢中人一般。微影被人扶著盈盈下拜的身軀突然僵硬地停在半空。好像曾經,也有人讓她穿上了一身紅裝,穿著鳳冠霞帔走入了喜堂,曾幾何時,也有人牽著紅綢站在他身邊,盛滿笑意的狹長眼眸注視著她;曾幾何時,有人也給了她你承諾,給了她滿面紅色。只是那鮮紅的色彩是那麼鮮活,不想這裡,如此蒼白。曾經也有人對她道過一句“嫁我吧。”只是那人,好像已不在了,但是那人,絕不是蕭千陌。
微影一抬手,扯掉了自己頭上的喜帕,環視了一圈四周,陌生的人陌生的景,絕對不同於記憶裡的畫面。滿是冰冷的眼睛掃過四周,對上了流黛的目光,卻見她眼裡是恍然大悟一般的驚恐。
“微影。”蕭千陌看到她突然的舉動也是震驚,“你幹什麼?”
冷眼掃過他和簾兒,如記憶裡一樣的喜樂響起,記憶一條條一幕幕清明地回到腦海裡,她看著蕭千陌那瞬間冰冷的臉,緩緩地吐出了一句話,帶著深深的恨意,“你不是他!”
一句話好像將蕭千陌打入了地獄,一把拉住正欲向外面闖的微影,“你逃不出出去?你忘了嗎,你現在身手全無。”
“是啊,拜你所賜,忘了啊。”微影冷笑一聲回答道,絲毫不輸於他的氣勢,“但是你看到了嗎?即使我忘了,也不可能愛上你。”
說著就欲掙脫蕭千陌向外跑去,喜堂裡的人看著突如其來的變數,都是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來人,給我攔住她。”蕭千陌一聲令下,原本隱匿在暗處的明樓黑衣人頓時湧出,把廳堂圍了個嚴實。
“放了她——”尖銳的呼喝自空中傳來,一身黑衣的三個人竄了進來。沒有什麼好掩飾的,三個人都以真面目示人,竟是湮夏、夜祈韞和莫楓。
刀劍相接造成的火花嚇得在場的人都紛紛逃離,一時間氣氛劍拔弩張,湮夏三人帶著十幾個身穿夜行服的暗衛精英攔著蕭千陌的人,回頭對微影大喊道,“快跑。”
“站住!”蕭千陌的喊聲讓微影生生停住了腳步,回頭一看,只見他的長劍架在流黛的脖子上,已經劃出了一道血痕。
微影冷笑著看著他,當初把流黛帶進明樓,就是料到了有這麼一天吧,用她的性命牽絆住自己,蕭千陌,好手段!
“小姐。”流黛淚眼盈盈地看著微影,“雖然我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我知道,小姐和我一定是被強制忘掉了什麼,忘掉的事情對小姐很關鍵,所以小姐你走吧,去找被遺忘的東西吧。不要管我了,去吧,流黛不想小姐後悔終生啊!”
微影眼睛一紅,看著跟了自己多年的流黛近乎歇斯底里地大喊,看向蕭千陌的眼裡燃燒著雄雄怒火。
“放開她。”聲音冰冷。
“你回來。”
“好,你放人。”微影紅著眼勉強點了點頭,看到湮夏一臉怒意地咬著嘴唇,執劍的手都氣得發抖。
“小姐,快跑。”流黛突然發了瘋一般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