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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步走出幹清宮,葉其安仰頭向天,唇邊牽扯一抹冷冷嘲笑,隨即捂住胸口,身體蜷縮起來,喉嚨裡發出難以抑制的低低呻吟。
在宮門外守候的孫善、趙哲連忙上前來,將她扶上軟轎,離宮而去。
……
……
郡主府前,多了幾張陌生臉孔,見了郡主車駕,急忙行禮,而後匆匆離去。
葉其安下得馬車,卻見到郡主府門大開,次郎匆匆從府內朝這邊走來,一臉惶急。
次郎已被她遣去刑部大牢,為何在這裡?
葉其安張張嘴,卻發不出聲音。趙哲上前,與門邊等候的管家低語幾句後,面色有異地迴轉身來。不等他說話,次郎奔到眼前,朝著葉其安想要說什麼,急切中卻又說不明白,索性將本就有些虛弱的葉其安負上背,朝著府內疾奔。趙哲、孫善驚呼著往後追。
次郎雖負了一人,步伐仍是流暢自如,不一會兒便在葉其安常呆的後園停住了腳步。
後園中,交錯陸離的光線下,泰然自若的小包四周,或站或坐著幾個人。
都是熟悉的面孔,如今再見,恍若經年。
次郎好似解決了很大難題,釋然地將葉其安放下地來,卻不料葉其安失去扶持,便直直往地上落去。次郎吃驚,半響省過神來,要去攙扶,葉其安擺手拒絕,摟住奔到身邊的小包,將頭埋進小包頸中。
以為再不能相見,卻又如此輕易出現在眼前,是夢,還是幻覺?
柴秀、霍洋、無塵、無戒……還有坐在中間,臉上蒼白不見血色的韋諫和靠在他懷裡,淚光瑩然的雨珠兒。
趙哲趕上來,附在葉其安耳邊輕語解釋。
是當今新皇親旨,將幾名重犯銷檔釋放,並送回了郡主府。
在宮中時,新登大極的年輕皇帝,用哀傷至極的語調說,放你自由……
可是……這時的我,又如何還有勇氣和坦然的心,去安享自己的幸福……
葉其安緊緊摟住小包,不敢抬頭,也不敢哭泣,任由一顆心絞痛如碎片。
老天爺,你卻要如何,才願意放手……
“喂。”有人輕輕扯她衣袖。
她慢慢抬起頭,望著面前雨珠兒掛滿了淚水的小臉。
“你別哭,”雨珠兒小聲抽噎著,“我答應過爹爹,一定好生照顧你,爹爹說,不管在何處,我都須陪著你……別再亂跑了,知道了沒……”說到後來,小女孩哇地哭出聲,小小的身體,顫抖得好可憐。
葉其安閉閉眼,靠在小女孩身上,眼淚奔湧而出:“……好。”
……
……
雨珠兒已經睡著了,頭枕在小包肚子上,臉上兀自有淚痕未乾,偶爾輕輕哼一聲,動一動,似乎睡夢中還在傷心。
床榻另一邊,韋諫半靠在床欄上,視線落在窗外某處,臉色在燭光下,仍舊顯得蒼白。葉其安跪坐在榻下,頭靠著他腿上,輕輕哼唱著六百年後的歌曲。
幾次相聚,幾次別離,兩人的未來,從不在自己手中緊握,到此時,誰也不敢再對未知的以後抱有期待,也不想再去碰撞得頭破血流,只有小心地,哀傷地,等待著突兀的變數,將這短暫的寧謐淹沒在驚濤駭浪之中。
韋諫輕聲咳起來,葉其安抬頭去看,看到他因為扯動肩傷而緊蹙的眉頭。
“怎樣?”她欠身去看。
韋諫平息著呼吸,搖頭:“無事。”
葉其安起身到桌邊到了杯水喂他喝下兩口:“要是封青在就好了。”將杯子放回桌上,回身看到靠著小包熟睡的雨珠兒,不由呆了呆,手隨即捂上胸口,“……韓先生……葬在哪裡了?”
韋諫抬眼看她:“骨化成灰,灑於河川。”
葉其安點點頭:“這的確像是他的脾性。”說完,依舊站在原地發呆。
“葉其安,”韋諫看著她,眼底幽遠深邃如海,“你可是還在怪我?”
葉其安抬頭,迎上他的眼,卻沒有開口。
韋諫移開視線,聲音低沉而清淡:“若有一線生機,我卻還是寧願你活下去。即便那日重來,我也仍是一樣做法。”
“……我知道。”葉其安垂下了頭,回到榻前,坐在榻邊,靠在他肩上,“若我是你,那時也許也會那樣做。只是——如果你不在了,我也不會獨活。這樣的話,我便說這一次,所以你記得,再不要將我拋下……我已經再也撐不住……”
韋諫看著她,眼神變得萬般淒涼。他伸手將她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