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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來,他不再徹夜不眠,不再飲食不佳,也時常如同方才那樣欣悅,然而,他的消瘦依然明顯,鬢邊的白髮也增加了許多,勞心勞力,正慢慢損耗著他的本元。
葉其安心酸地垂下眼。
她卻不能為他做什麼,也阻擋不住漸漸消逝,或是漸漸開始的一切。
“江浙一帶田賦一向重於他地,乃是先皇為懲戒此處縉紳依附張士誠。”皇帝屈指在一本奏章上輕叩,“重賦只能為一時之懲戒,而非定製。朕將江浙田賦削減,與民休息。寺廟侵佔民田之事,也需著人去查,不得縱容。王叔曾說,家給人足,斯民小康,乃是天下治平的根本,朕不曾有一日忘記過……”
葉其安知道皇帝並非要聽她的意見,因而靜靜聽著,不多語。皇帝卻突然抬起頭,朝她看來。
“為君,朕不遜王叔,朕自來有此自知。”他眼底恍過一絲無奈,“這一仗,朕卻贏不了,並非因結局已定,而是,若要削藩,卻不該朝周王動手,應是……”他頓了頓,沒有再說下去。
應是燕王,葉其安默默接道。若要削藩,一開始,便應朝著最強的燕王動手。只可惜,如此一來,又怎麼能實現燕王未來的登基為帝?
真真是無奈……
殿外傳來壓抑過的腳步聲,不一會兒,李鴻進來,稟告道:“皇上,皇后在殿外求見。”
皇帝皺皺眉頭,沒有開口,只是輕輕擺了擺手。李鴻行禮告退。
“皇上?”葉其安拍拍小包的頭,站起身,欠身輕道,“我先回沁園了。”
皇帝深深看她,最後仍是點了點頭。
行過禮,葉其安帶著小包離開,出門時,李鴻已經引著皇后走進來,她連忙將小包掩在身後,卻仍舊來不及,皇后已經吃驚低呼,花容失色地退在一旁。
葉其安拍拍小包的背,讓它跑遠,然後彎腰向皇后道歉:“娘娘恕罪!”
皇后年輕而保養極好的臉上雖然帶著受到驚嚇的蒼白,驚慌之色卻很快已被掩飾開去,聲音不高,但端肅有度地慢慢道:“郡主的白虎,如今越發長大了,雖是畜生,卻頗為懂禮知退讓,可見郡主管束得好。咦,郡主,怎麼本宮一來,你卻要走了?”
“皇上差我去辦事呢。”葉其安接上一句謊話。
“是麼?”皇后一笑,眼低卻冰寒,“那本宮便不妨礙郡主了。”
“娘娘。”葉其安又是一禮,隔了一會兒才直起腰,看一眼皇后遠去的身影,然後轉身離開。
殿外漢白玉石基下,寬闊的花崗石地中,小包極為愉悅地來回奔跑著,彷彿此前憋悶了許久終於能夠鬆鬆筋骨,而石階二十米遠的地方,幾名侍衛戒備環伺,韋諫負手而立,望著奔跑的白虎,唇邊淺淺笑意。葉其安剛剛邁下第一級臺階,他便側頭看了過來,雖然天色陰沉,那眼底卻好似冰雪消融,頃刻間化作一池春水。
“你怎麼在這兒?”葉其安迎了上去。
皇帝現在,似乎較之前,已不再在意韋諫的存在,即使見面,也能泰然相處,也准許他進宮看望葉其安,然而,以他的身份,每次入宮,都只是留在沁園,不能擅動。
韋諫淡淡道:“皇后召見。”
葉其安看看不遠處戒備森嚴的一隊侍衛:“什麼事?”
“要我收徒。”韋諫仍舊語氣平平。
“咱們邊走邊說吧。”葉其安牽了他手,往沁園返回,“收徒?收誰?”
“不曾明說,”韋諫神情淡淡,不感興趣的模樣,“只道待稟明皇上。”
“哦。”葉其安點點頭,心裡雖然奇怪,卻也不想再問,與韋諫回返沁園。
沿著高聳入雲的宮牆,兩人並著肩,放慢腳步走著。孫善低頭跟在後面,再往後,則是趙哲領隊的侍衛們。此前送韋諫過來的一隊侍衛,則與趙哲的佇列一左一右並行,不曾因為葉其安的存在而放鬆了對韋諫的防衛。
“宮裡添了許多高手。”韋諫淡道。
“咦?哦。”葉其安不由回頭看了看身後那列面容陌生的侍衛。韋諫都承認的高手,那自然應該不俗了。“你覺得皇上是為防備……”她頓了頓,沒再說。
“或許罷。”韋諫一笑,眉間便多了幾分黯然,“若真是那樣,他未免多慮。”
葉其安心裡一悶,正要說什麼,韋諫卻自懷中掏出一個錦囊遞給她。
“封兄託我帶來。”他看她,“宮中不比別處,即便皇上護著你,或許會有兼顧不得之時,你自己小心。”
葉其安乖乖將錦囊接下裝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