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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層潔白的綢緞。
皇上一身素服,凝望著這具上等的楠木雕鳳金棺,大大的一個“奠”字觸目驚心,那飄在殿中的紗幔更顯得蕭條寂涼,桌上的長明燈閃著豆大的光,奴才往火盆中源源不斷的扔著紙錠子,殿中人來人往,卻又安靜的仿若無人。
皇上面如土灰,原本光滑的額下已經冒出了些胡茬,他痴痴的站在那裡,昔日描眉化鈿的景象浮現在腦海中,和如琴瑟,白頭相守的誓言終是隨之東流,棺槨前的畫像早已泛黃,還殘留著一塊兒乾涸的水漬,皇后如獲至寶的信物卻成了他為她臨終時送上的最後憑弔。
“皇上,您歇會兒去吧。臣妾們在這裡便好。”令嬪小心的站在一旁,生怕觸怒了弘曆。
弘曆置若罔聞:“皇后的東西可都收拾好了?”
“都已經收拾好了,不如皇上隨臣妾去看看。”令嬪看皇上並未打算回宮,便換了話題。
弘曆點了下頭,隨令嬪走了出去。
月兒彎彎,晚風習習,樹葉簌簌作響,像是下雨的聲音。
皇上親自擬定諡號在大清是絕無僅有過的,以“孝賢”二字表皇后一生之淑德,可見皇后在皇上心中的位置無人能及,靜嫻一度認為他也曾對自己動了心,直到今日看見了原本意氣風發的帝王變得如同行屍走肉般,她才覺得自己徹底敗了,他心中那片獨屬於皇后的空地,別人永遠都進不去。
靜嫻看著鏡中的自己,無精打采的容顏有些蠟黃,暗淡無光的眼神有些渾濁,她輕輕觸了觸泛腫的眼圈,隨手拿起織錦準備的芙蓉膏,可還未來得及塗抹,便聽見“嘭”的一聲踢門聲,嚇得她手中的瓶子“哐啷”掉到了地上。
“皇上……皇……”織錦、溪薇驚慌的不知所措。
“出去。”惡狠狠的兩個字震的人耳膜轟鳴,織錦和溪薇惶惶不安的望著靜嫻,提心吊膽的退了出去。
弘曆像一頭兇狠的惡豹,張著血盆大口準備把獵物粉身碎骨,那步步緊逼的寒氣向靜嫻襲來,她莫名的向後退著,直到無路可躲,她怕他閃著火光的眼神,後背浸出的冷汗伴著從窗縫鑽進來的冷風,更讓她不停抖擻。
“皇后落水前,你見過她?”弘曆就站在靜嫻面前,顯而易見是聽別人說了此話,她暗叫不妙,這回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臣妾是見過娘娘。”靜嫻如實相告。
“你對她說過什麼?”
“臣妾……只不過是……是安慰娘娘看開一切……”
“是你將朕的事情告訴了皇后,反過來你又安慰皇后,嫻貴妃,你到底是何居心?”弘曆咬牙切齒的衝著靜嫻驚恐的面龐,毫不留情的說了出來。
“臣妾……臣妾……”靜嫻語塞,她是想讓皇后有心理準備,以免傅恆衝動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可這些原因又怎能解釋給他聽呢?
他青筋突起的手掌順著靜嫻的脖頸掐住了她的下顎,那原本溫暖寬厚的手掌曾牽著她一路漫步在宮道,她的淚水簌簌的滴在他的指縫間,縱使以前他再生氣,也不曾動過她一下,她嬌弱的身軀怎能抵抗得了這樣有力的報復。
弘曆的五官擰在一起,幾乎是怒吼著出口,“說,你對皇后說了什麼?”
山崩地裂的感覺瞬間襲來,這般狂轟亂炸讓她委屈的像個孩子,說,說她失去了兩個孩子,說皇后害的沁雪終身不孕,說皇后的兩個孩子本就是還債的,混亂的思緒擾得她神志不清,她用力掰著弘曆的手腕,指甲深深劃在了他的手背。他怒氣沖天放開手,一輪臂膀,剛巧刮到她手腕的佛珠,顆顆珠子在空中劃出了一道美麗的拋物線後便七零八落的滾到了地上。那是哪一年,弘曆笑著說“此物乃用念安寺供奉多年的老山檀香木所做,可去邪提神。也可逢凶化吉”,可它卻化不了眼前的凶事。
靜嫻一直認為,一個男人若是不愛一個女人,起碼也不要傷害她,可漸漸才明白,他不愛她,就是給她最大的傷害,他三番五次說過的“堅信不疑”,終究是難逃俗世的牽絆。委屈、絕望把她的腦海沖刷的一乾二淨,她又不是沒有承受過,那就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靜嫻捂著起伏不定的胸口,驚懼的眼神忽而變得寒光凜凜,“我跟她說……說是她害的雪姐姐終身不孕,她害的我失去了第一個孩子,你的好皇后,她一直給雪姐姐喝的寧神茶具有終身不孕的作用,當日,雪姐姐被人陷害,她明知內情卻不相救,這樣一個蛇蠍心腸的人,便是你口口聲聲說的孝賢皇后。”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靜嫻面頰上,麻木的感覺震得她牙齒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