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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前處人影晃過,魏婉依看著這個香消玉殞的魂,沒有竊喜,沒有悲痛,只有深深的揣摩和無盡的想象,三年後的同一天,你終究是隨他而去了。
第131章 (一百三十)人生自古一場夢
乾隆三十一年七月,身在木蘭狩獵的弘曆收到了一封快馬加鞭的訊息,皇后殯天了。他想起見她時,她絕情的對他說:“生亦不同寢,死亦不同穴。”
無聲的淚在他的眼中旋轉了幾下,偷偷滴在馬背上,他只別過頭,順了順馬鬃,像是毫不在意般說道:“皇后自冊立以來雖無失德之處,然而奉皇太后南巡時,竟私自斷髮,不遵禮法。論其行為,即便廢黜亦不過份。朕現仍然存其名號,格外優容,但其治喪典禮,不必按孝賢皇后的儀式辦理,只可照皇貴妃之例行事,葬在妃園寢。”
一代皇后,被葬在了妃園寢,死後不設神牌,也無祭享,最後,也不過落了個妃子的名號。
弘曆的心在流血,他揚起馬鞭衝刺在獵場上,劍拔弩張的攻擊著野獸,嘶吼著射出一支支羽箭。一個男人,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給心愛的女人,可最後,卻給她的後世帶來了無盡的猜忌和疑惑。
慶妃帶著永琰去養心殿請安時,有多少次,她看見弘曆深深望著手中的垂絲海棠鏈子發呆,想念一個人,避開她所有的一切,卻躲不掉時刻竄出的回憶。
子喬坐在船頭,泰然自若的望著山水之間,逸霖手持洞簫而立,風流倜儻的樣子不減弘軒當年,子喬忍不住感嘆:“真像啊!”
逸霖湊上來,說:“太師父,給我講講爹孃的事情吧!”
子喬擺了擺手,拒絕道:“等你行了弱冠禮後,我才能告訴你。”
“你不告訴我?這可是太師母留下的寶貝,難道太師父不想看看?”逸霖指了指胸前的一本醫書。
子喬笑著搖了搖頭,只是說道:“你的性子像你娘。”
“唉,只是世間能敵我娘之人,屈指可數。”
“這話你爹當年也說過。”子喬回憶往事時,想起了太多的情景,他捻著手中的佛珠,悵然望著流動的河水。
逸霖面色劃過一絲神傷,爹孃和太師父定是經歷了許多的事情,他隱隱覺得自己猜出了些什麼,但現在,只願爹孃早日安息。
乾隆三十五年,慶妃的表姐著人傳話兒,說是和親王病情加重,她只倒是去陪表姐,皇上並未起疑。
再次踏入離開了幾十年的地方,竟變得陌生不堪。她滿面惆悵的踏入了他的房間,濃重的草藥味有些苦澀,她輕輕坐到了床簷旁,看著他有些展開的抬頭紋,不禁淚水漣漣。
“你來了?”弘晝聽見她的聲音,有些歡喜。
“來了。”慶妃知曉他時日不多,見屋內無人,便將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
“這一輩子,過的真快。我恐怕是熬不過去了。有些事若不告訴你,我死都不安寧。”
“別胡說。”慶妃的責備依舊那麼溫柔。
“其實,當年是你姐姐故意安排你為皇上獻舞。這件事情憋在我心裡多年,我一直無法對你開口,若不是當日一舞,皇上也不會看中了你。”弘晝滿面歉疚,咳嗽了幾聲。
慶妃並未如他料想到的吃驚,她還是淡淡的笑著,如初見時淡雅,“我早就知道。就算沒有入宮,就算我進了府中,恐怕與在宮中無任何差別,女子因愛而嫉恨已經司空見慣,府中的女子並不少。這輩子,能遇到你,又沒有斷了這份姐妹情,我已心滿意足。”
“徽音。你過的好嗎?”他真感動進了後宮的女子還有這樣一份善良。
“與旁人相較,已經很好很好了。”慶妃想起了宮中的那群花樣女子,令貴妃雖然被太后封為了皇貴妃,但她已經少了往日的那份心氣兒,只平平淡淡的在延禧宮賞花賞柳,與皇上更是無半分交談,這樣的日子無滋無味。她要感謝皇后讓她扶養十五阿哥,讓她的世界不再有遺憾,而令皇貴妃也嚐到了靜嫻昔日心碎的憂傷。
福晉躲在門邊兒聽的清清楚楚,她自以為瞞天過海,卻沒想到他們早就知曉,她為了這份姐妹情,竟隱忍了一生的愛情,她自愧不如。
慶妃從府中回來後的第三日,和親王薨了。裕貴太妃半晌不語,漸漸的才放聲痛哭,白髮人送黑髮人是如此淒涼,她真的是老無所依了。
皇上每每見十二阿哥時,似乎都能想起靜嫻哀求他的話,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怎麼忍心放他走?當終於不得不面對立儲的那一天時,他才逼迫自己做出了決定。
乾隆三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