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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承淵豎了豎了立領,朝門外走去,“我走著過去,讓他在趕上就是。”
小硯點頭,先行離開。
十二月才迎來今年雨崇的第一場雪,已經晚了,但比往年,都彷彿傾覆了一般,雪花細密,陡然而至。
承淵走在宮道上,低頭看著鋪在腳下的雪,不過沒多久的功夫,就已經可以踩出腳印了,雖然淺,但總證明他曾走過這裡。
來來回回的這條路上,踏過那麼多人的腳步,但一場雨,一陣風,一層雪,就可以湮滅掉所有,甚至是曾經以為的至親至信。
若有所思間,他聽見身後有人叫她,是小硯,還帶著吳有言。
宮中禁軍統領受命匆匆而來,見過承淵之後就隨主聽候差遣。
小硯自覺,只留在不遠處等著,見吳有言離開了,才上前,跟著承淵繼續超前走。
她知道這宮道的盡頭就是青驪的寢宮。承淵如今日日都來,同青驪或者傾談,或者相對無言,有時她進入替人傳話,就看見承淵伏在青驪膝上睡著,但素衣女子卻若有所思。
前行的腳步忽然停住,小硯看著站在大雪中的背影。
石階下,承淵抬頭望著。飛雪將視線隔阻,卻凍結不住記憶。他記得當年青驪出天花,他就是在這裡看著,寸步難近,無法第一時間去到最珍視的那個人身邊,聽不見她在神智不清的時候依舊叫著他的名字。
小硯推了推正在出神的承淵:“走吧。”
承淵提步。
待入得殿內,小硯替承淵解下大氅,卻見男子抬首,在她額髮處輕輕撣了撣。然後她看見承淵指尖化開了雪珠的溼潤。
再有侍女過來抱起大氅,承淵問道:“七公主呢?”
“七公主還沒醒。”侍女回完話就此退下。
承淵蹙眉,隱憂又起,稍作停頓之後遂入得內殿。
他特意放輕了腳步,卻還是被她聽見。
軟榻上,青驪微微支起身子,見承淵挑簾進來,男子眉間還沾染著外頭的寒氣,一入暖閣裡就化開了,溼了每發。
“吵醒你了。”承淵坐到邊。
“本來就已經醒了,就是身子懶著不想起。”青驪靠著細軟,語調都因為病痛顯得軟綿綿的。
承淵也知當初青驪因為叢葭的出生落下病根,雖不嚴重,但每到冬季病情就會加重,上一回兩個人那樣激烈的爭執,真正教青驪險些受不住。
“怎麼了?”青驪見承淵似有心事,遂開口問道。
承淵搖頭。
“我聽空兒說,今天蕭簡回來。你們該是見過了吧?”青驪又問。
“空兒倒是跟你親近,什麼都和你說。”承淵低聲一笑,略略無奈,看著眉目未舒還顯得懨懨的女子,不再說話。
“空兒重情,總還記得過去的情分。時隔多年,我卻也沒再多幫過他什麼。”青驪微頓,“聽說東線大勝,空兒功不可沒,除了軍中犒賞,你這個做父親的沒有其他獎勵嗎?”
承淵卻一聲冷哼,道:“合夥瞞著實情來互相開脫,我不懲處已經手下留情。”
“嗯?”青驪疑惑。
“易君傅幾次三番推搪運送軍備之事,蕭簡幫著開脫說情我卻還能以為是看在姐姐的份上,空兒居然也摻和進去。糧備不齊,三軍難發,我不治易君傅一個貽誤軍機之罪,業已給足了姐姐的面子。”承淵心中不免鬱結。
“這麼多年下來,各人辛苦你總該比我看得多,看得清楚。沒有姐夫在前,當初也不會走得那麼順利。你們在外頭往裡大,他和姐姐可是在裡頭向外接應的。”青驪寬慰道。
“怕就怕他故技重施。”承淵雙眸頓時冷了下來。
“好處呢?姐夫是商人,畢竟重利。當初姐姐好不容易說服了他,多年佈置才有今日,再忍耐些時候就大功得成了。”青驪欠了欠身子。
“姐姐來過了吧。”承淵突然轉開話題。
“小半個時辰才走的。”青驪如實答道。
“上次她幫你將叢葭帶出宮幫了你,所以這回換你幫她做說客,替易君傅求情?”承淵審視著青驪神情間寸許的變化,已經瞭然。他不怒,因為已在意料之中,是以仍舊淡淡道:“已經晚了。”
“什麼意思?”青驪坐起身,卻又被承淵按下。她躺著,看承淵重新坐在身邊。
男子拉起她的手,手掌向合,貼著她的肌膚,道:“我已經讓吳有言去拿人,這次不管是誰,都救不了易君傅。”
“那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