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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了一愣,太太在一旁正和沈箏說話,也回了頭,“妍兒忒地多禮,自己親姐妹,不是應了要將那玉鸞送與你四姐,又做什麼牡丹圖!”話說得輕描淡寫,卻怎麼聽都透著一股子試探,玉妍抬眼看著太太,那平日裡覺得親切的面容,此時竟有些說不出的虛假意思,“那玉鸞女兒早備好了,可畢竟是舊物,怎麼擦拭,也不顯好,什麼老坑玻璃種,竟是個不中用的,女兒羞愧,便連夜趕了幅牡丹圖,一併送了姐姐,還望姐姐別嫌妹妹寒酸才好。”說罷,用帕子捂了臉,似真是羞愧已極。
謙哥兒拉著玉妍又坐回去,“七姐姐這話,可羞煞弟弟了!前日聽太太說是四姐生辰,謹謙並不敢耽擱學業,因舊日老太太賞過個青玉的硯臺,著慧雯包了,明日送與四姐姐佐賀。”玉茹笑著謝過了謙哥兒,一時間滿室歡笑。
太太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將這沈箏就放在了謙哥兒早前在內院兒住著的靜思居中安置。“我的兒,你只管安心住下,你姑父今日去同僚家中宴飲,明日再見也罷了。這家中兄弟姊妹都是親厚的,你們幾個年紀小的,不用忌諱那麼些個,倒正合該著一處親近些才是親戚間的意思。”太太說著,目光掃過玉妍,又看了看謙哥兒,自是笑得帶了些格外的深意。
玉鸞可是合心意
第二日便是玉茹的芳辰,薔薇館中一大早便熱鬧起來。玉茹端坐菱花前,看著鏡中秀美的容顏,不禁想到了太太剛收到段家訊息時那驚慌失措的模樣。也就是那日,孃親細細與她說了些往事,七妹竟是孃親庶妹,府中三姨娘所出,怪道三個嫡出姐妹中,七妹格外的嫵媚動人,小小年紀,唇紅齒白,俊俏的瓜子兒臉上更是鑲了一對明亮如波的鳳眼,鼻若懸膽,鬢若刀裁,那天生的美人尖兒更是硬生生透出了些難描難畫的尊貴來。雖自幼太太偏疼了自己和玉芬兩個,到底人心不足,若是似七妹那般天生麗質,便是十全十美了。
不過,細琢磨,貌美又如何,一個庶女,就是佔了嫡出的名分終究也得不著好兒去。段家才一出了這事,太太便上下打點,更是將七妹自幼定好的婚事移花接木給了自己。那江家系出太師一門,尊貴非常,江家少爺年輕有為,家財何止萬貫,最難得的是,那江家老爺嫡出兄長的長女在聖孝謙皇后薨逝兩年後於年前被冊封為皇后,一時間,江家滿門更是風頭無兩,富貴逼人。那退婚的名頭,自有好七妹給自己擔承了,太太的妙處就在於將這一應事由都密不透風地瞞住了七妹,若不是太太當年未雨綢繆,想著將來好好握著小七這個棋子兒給真正嫡出的幾個孩兒鋪路搭橋,這才打發了知道內情的一眾老僕,又將慣常多嘴好事,受過三姨娘關照的魏姨娘給了一劑藥,病歪歪在榻上拖了那麼幾年便去了,將溫姨娘,劉姨娘都尋了短處捏在手裡,怕是此次這姐妹易嫁也沒這樣容易。今日七妹將那玉鸞送了來,這事兒便就成了,想到此處,玉茹拿手撫上自己的面龐,如此秀美的容顏,比不得七妹又如何?卻比常日裡的幾個手帕交要強出丈許。待嫁到京裡,有外公一門和二叔一家照拂,夫唱婦隨,何等歡快舒暢。不由紅了臉,對著鏡子啐了一口,聽門外倚翠回稟:“姑娘,七姑娘遣了聽琴送壽禮來呢。”
不一時,聽琴恭恭敬敬捧了兩個禮盒入內,那個長條兒的不必說,定是牡丹圖,上面那個定是那玉鸞了。饒是玉茹鎮定,也不免多瞧了那小小方盒幾眼。“賞!”聽琴忙跪下磕了三個頭,謝了賞,恭祝了四姑娘芳辰永駐,這才起身接了荷包“回去跟你們姑娘說,謝她的心意,太太那裡備了壽麵,晚間薔薇館設酒宴,還請妹妹賞臉。兄弟姐妹們樂一樂。”聽琴領命,躬身退出。玉茹遣了倚翠出去,拿了那禮盒匆忙開了,見一枚玉鸞振翅欲飛,通體翠綠,上好的老坑玻璃種,玉茹唇角帶笑,喚了疊翠來,“你跟倚翠看著家,把那酒宴的單子擬了,給王媽媽讓她趕緊著置辦齊整了。點翠跟捧翠隨我給太太請安去。言罷便袖了那玉鸞疾步出了屋子。“太太瞧瞧這玉鸞,今兒一早七妹妹送了來的。”玉茹遣了屋裡服侍的人,便依偎著太太坐了,太太滿面含笑接過了玉鸞,對著光兒細瞧了起來,瞧著瞧著,那笑漸漸就斂了,倒是隱隱現了些怒容,玉茹見太太收了玉鸞握在手中沉思起來。
知覺不好,不由瞪圓了眼睛,緊盯著太太,“太太,這玉鸞”“那枚玉鸞當年是經孃的手給了老爺,老爺說好給小七存著的,誰知那日娘問老爺,老爺說當年將這物件賞了小七貼身兒放著,小七那時年小,必是什麼都記不得了,娘說起玉鸞,也細瞧了她的神色,倒是打心底裡不在意的緊,想來這親事的底細她也全不知曉才是。可這枚雖說也是老坑玻璃種,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