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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參茸丹丸服用,如今眼看著身子骨兒大有起色,已是可以隨意走動了。”
彷彿是他微微嘆息一聲,語調裡的歡喜卻明顯多了一些:“那麼,日常的飲食可有增多?”
“回主子的話,姑娘一向節食惜福,於病中也是一概堅持,所以每日早午晚仍舊只進一個半的小饅首,大半碗紫米粥,外加零星菜蔬,除此之外,便執意不肯多進了。”
愣了一愣,似乎好氣好笑的,他的聲音悶悶含著幾許無奈:“還是這麼倔強不聽人勸,只進這麼點子東西,哪來的氣力將養身子!眼看人都到病這個點兒上了,還要死抱著那起子老掉牙的規矩不肯撒手!真真是個犟丫頭,唉……”
說到這裡,不由仰頭輕嘆了口氣,彷彿不勝憐惜,又分明無奈的說道:“這麼著吧,若是好言相勸不成,嬤嬤不妨也強硬一些,不管是逼也好唬也好,總得想法兒叫她多用些葷腥才行!雖說是節食養生,但惟有吃飽吃好,方才是療傷的根本呀……”
待了片刻,只聽他自失的一笑,聲音軟軟的,帶著種說不盡的溫柔:“這丫頭,有時候真就是塊落在灰裡的豆腐,叫人吹也不是拍也不是的……”
一句話說得我也是好氣好笑,手扶在石墩子上一時竟都忘了冷,灰裡的豆腐,吹不是拍不是,我哪有像你說得這麼麻煩,要關心人家就直接說出來不就好了,做甚麼繞著圈子說麼些個俏皮話……
臉上微微覺著發燒,心頭一陣陣的湧上羞臊和歡喜來,分明是忍不住要笑出聲的,又生怕叫他發覺,只能扯著袖子緊捂住臉,將滿心的笑意團團的包裹起來,絲毫也不敢洩漏了半點兒,偏偏卻不知為何的,越是想藏,越是藏不住,越是不想笑,越是笑的厲害,直笑到手足發軟,肩頭搖晃,連依靠著的石墩子也跟著微微打顫,兀自還是剋制不住。
我這是,怎麼了呢……
此間少年12
又有多久,沒有這般暢快的真心發笑了呢……
怎麼他的一句閒話,就能擊碎我的一身冑甲,混混厄厄的全然忘記了規矩梯度了呢……
就在一腔笑意、一腔莫名的情愫快要憋不住的點兒上,就聽他接著開言問道:“除了不多進食,她可還是每日勞神,只要讀書嗎?”
嬤嬤急忙答道:“回主子的話,每日姑娘梳妝過後,便定要坐在書桌旁邊,或臨大字,或摘抄詩文,或手捧書卷默默誦讀,任憑老奴怎麼勸阻,每日總是要坐滿兩個時辰才肯稍稍歇息的。有時候午睡間隙,姑娘也要撿出幾本擺在枕邊,只說不看不看,可一扭頭,卻又有滋有味的讀了起來,真真叫老奴沒一點兒主意……”
頓了片刻,耳邊只聽得隱隱有笑聲響起,似有些好笑,似有些憤憤,多半還是無奈的,只是對著空中輕聲嘆息道:“這個丫頭,就是這麼爭強好勝的脾氣,好在是個女兒家,若託生為個鬚眉男子,只怕我朝又多了個只見法令不見天子的強項令了……”
嬤嬤聽完也是輕聲發笑,卻沒有立即答言,靜靜待他笑聲稍歇,才開口接著說道:“是,主子說的可不就是這個意思。有好幾次老奴眼看著姑娘沉沉睡去,手裡卻還兀自緊緊攥了本書,竟是任憑奴才幾個如此努力,卻怎麼也爭取不下來,只能由著姑娘這麼睡去了……”
他愣了一愣,轉而輕聲又是發笑出聲,然而再開口時,聲音裡卻是輕柔的,彷彿不勝憐惜的,似乎還夾著一縷忘情:“本以為這一遭過往下來,她的性情必是大有變化了的,卻原來還是這麼迷迷糊糊的,面兒上看著像是比天下人都要精明,實則這內裡頭,卻還是依舊個小女兒的性子啊……”
話說到此處,他似覺察到了自己的失態,便止住了話語,只是負手立在風裡,任憑穿堂的秋風掀動起他的袍角,迎風列列作響。
一句話聽在耳裡,起初還不覺著有些什麼,默默地,慢慢覺著這心裡頭,彷彿並立著火山和冰河一般,竟是將身子從當中間兒生生分做了兩半兒,一半兒羞臊急迫的面紅耳赤,如置身火海蒸烤之中,一個勁兒的只想伸出頭去把他仔細瞧個清楚,一半兒卻手腳冰涼戰慄不止,恐慌夾著擔憂,驚慌裡含著不安,陣陣冰河的寒意與火山的激情生生相撞在一起,一時間激起一片白茫茫的霧氣,將我團團罩在其中,既是安穩無識的,卻又是,迷惘困惑的……
他的這句話,彷彿是個引線似的,在心坎間暗暗滑過一道火痕,看著毫不起眼的引著個小火星兒,卻就在全無察覺之間,只一下,便幾乎炸開了我的最後一點防備……
為什麼,明明認識你還不過數月,卻彷彿從生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