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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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越發腫痛起來,不自覺抬手點在頰上,只覺痘痂片片開裂分外堅硬,扎得指尖兒一麻,神識也跟著驚醒了過來,心中怒氣再也忍不住,不由一把撥開皂衣人的手,瞪著他正色說道:“男女大妨授受不親,請你放尊重一些!”
一怒之下力道驚人,皂衣人不曾提防,竟被我一下撥了開去,空向前伸著手臂,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我,見我收斂懼色正容厲色,反倒一時愣住了。
我一面在心裡打定主意,一面死死瞪住皂衣人的眼睛,剋制著激動朗聲說道:“此一番被你憑空掠來,心中正是糊塗的很,又聽聞方才你口口聲聲說要取我性命為碧桃報仇,卻不知你的眼裡可看得見我現在這個樣子!要知道若不是當初我為了保全碧桃母子的性命,我又豈會落到今日這容顏盡毀的模樣!我若是要害碧桃,又豈會不惜開罪家中長輩,更害了我的貼身丫頭牽連其中無辜枉死呢!”
這一處硬傷咯在心中早不是一天兩天,只是我從不敢親手去揭,生怕就此傷痕難愈血流不止,今日情急之下碰觸起來,早忍不住陣陣撕心裂肺般的心痛,更那堪又提起繡禧來,我只覺兩眼全都是淚,燙得蜇得叫人大不耐煩,不由一把抹上眼眶,衝著那皂衣人大聲說道:“當日若沒有嬤嬤捨命相救,我也早不用你來殺我了,你也來瞧瞧我這張寒澀的醜臉,你可知這副破損的容貌下頭藏著我多少委屈,你可知道每天我都不敢照鏡子,不敢見外人,生怕自己的樣子會嚇壞了人家,這心就跟口枯井似的,守著一抔苦澀的淚珠一天天一夜夜硬生生的挨著日子!
或許是憋的太久,我竟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動,一味就要說下去:“其實我才是最有資格去恨的那一個,可是直到方才那一刻,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去恨誰,更沒有後悔當日援救她們母子,我只是沒想到現如今自己落到這般田地,卻還會被人喊打喊殺,口口聲聲說我是什麼蛇蠍毒婦,說我是那施毒計陷害的惡人!”
一手從袖子裡抽出繡禧的帕鼠,“啪”一聲摔在皂衣人臉前:“你也來瞧瞧,這是我那繡禧留下的唯一念想,每次只要我一摸見那上頭的針腳,就會想起她當日的慘死,我的繡禧,她為了碧桃,就這麼一個人孤零零的走上黃泉路,我竟是連她的最後一面,也沒能見到……”
往日的淚水壓在心頭,總以為隨著日子久了,自然便會慢慢消散了,可直到這一刻時我才發覺,卻原來傷痛如同積累在蠟燭雕花上的灰塵,拍打幾下,便飛騰起來化在空中,而轉眼之間,便又重新落了回去,只會越積越多,越壓越厚,慢慢便將蠟燭的豔色掩蓋了起來,隨著一點點侵蝕入骨,再也不復當日那曾經動人心魄的嬌豔。
心口絞痛不止,兩眼兀自燒得通紅,瞪視著那皂衣人幾不曾滴下血來,而那皂衣人,見我這般模樣,眼中一時諸種情緒交集,有疑惑,有迷離,有焦躁,更多的,卻還是懷疑,兩個人就這麼用目光試探著彼此,在黑夜中直如電光火石一般,僵持了也不知多久,只見那皂衣人移開目光,望著夜空冷聲說道:“本以為你是個心計算盡的人物,卻原來也不過是個蠢東西罷了!被自己身邊人白白騙了這許久,死到臨頭竟然還要維護害你的那些人,真真是愚鈍到家了……”
彷彿一道閃電迎面劈來,全身的血液霎那間凍結住了,我聽見自己的聲音顫抖的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好容易才把年終小結搞定,趕緊殺回來更新,嘻嘻……
皂衣人3
皂衣人收回目光,一雙眸子在黑暗裡冰冷而雪亮:“你既深受天花毒害,那麼必定早已知道此一遭染病並非天災,實為人禍了吧。”
見我默默點頭,皂衣人冷哼一聲,別轉過了頭去:“看來這一點上,那景嬤嬤倒沒有瞞你。那麼你可知道,此次傳染的源頭是在何處?”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陰冷的空中微微打顫,卻如水音般清晰異常:“傳染的源頭,乃是那隻盛在碧桃梳妝盒裡的兔兒爺。”
皂衣人點點頭:“看來這一點上,那景嬤嬤也沒有瞞你。不錯,致你染上天花的根源的確是那隻小小的兔兒爺,那是前門以外,一家張姓人家因感染天花而夭折的孩子的玩意兒,被人特地買來帶進你府,由個小廝交給內宅裡一個專管每日往各房送衣服的漿洗婆子,由她藏在漿洗好的衣裳裡頭,神不知鬼不覺,徑直拿到了碧桃房中。”
我只覺脊背上陣陣發涼,心口被皂衣人的話嚇得緊縮了起來,不由瞪大眼睛緊盯住他,見他清俊的面龐冰冷似鐵,迸著字眼兒的往下說道:“想來你必定比我更為清楚,你家有規矩,不許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