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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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氣氛登時大變,原先還是全本兒的悲悲切切哭哭笑笑,此刻就彷彿是個水泡兒似的,給他這一句話一戳,轉眼就散去了,一股子嬉鬧的輕鬆開始蔓延開來,連一早遠遠躲開的,大氣也不敢出的嬤嬤和魏東亭,也一一收起了自家的感觸和淚水,轉過身來,朝著我們歡喜的笑了出來。
依舊還是原先那個陰冷的石洞,依舊還是原先那樣的悽風切切,然而我們的臉頰上,卻一早褪去了青白的顏色,泛起微醺般的紅暈,我們的手掌裡,不再是空無一物的冰冷,用體溫升騰著的熱力,正在濃濃的溫暖著彼此,我們的眼裡,更不是隻有世故和淚水,早將彼此的身影,深深刻畫進了彼此的心坎兒裡……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每當回憶起此時的這一番情形,我依舊還是痴迷憨傻的,一個人憑空攤開手掌,只是一味意亂神迷的,或望著空中,或盯著桌上的杯盞,止不住的發出陣陣傻笑,全不顧周圍有什麼人透過門縫兒偷眼觀瞧,也不管嬤嬤和五娘神色間的欣慰,只是一個人傻不愣愣的,放肆的一遍遍回味當時的那份痴迷,感覺得到他那火燙的手,扣在我的指間裡的那份兒電閃雷鳴也般的熱力,感覺得到他衝著我露出的那片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彷彿我是個什麼珍寶似的,明明是想把我緊緊摟住恨不能壓碎在胸前的,卻又生怕我痛,只能努力剋制著激情輕輕環抱著我,窩在脖頸裡聞著的彼此氣息,像呵護襁褓裡的孩兒似的,輕輕搖晃拍打著彼此,只但願從此痴迷糾纏的,直至永遠永遠……
直到很久以後,我還是不知該如何定義他看著我的那份兒眼神,或許,這就是詩詞裡常歌詠的,戲文裡演繹過千百回的,家大人打著罵著不許看的《太真傳》裡所謂的,“兩情相悅,生死相許”吧……
此間少年13
清康熙六年 十月二十一日
暈眩,氣喘,汗出如漿……
身上牢牢的壓著個什麼重物,壓得我五臟欲裂,想喊,想逃,想推開,無奈使足了力氣,卻始終是死死被壓著,一動也不能動彈……
明知自己是在做夢,卻無論如何也睜不開眼似的,小時候曾聽五娘說過這叫鬼壓床,乃是在陽間徘徊的無主孤魂,想找活人的腔子做替身,於是搬來扇大石磨盤壓在人身上,被壓著的人若不能趕快醒過來,一時三刻之後,這腔子裡的魂魄,便要生生被壓出來了……
哼,笑話,我赫舍裡芳芳,乃是索尼的孫女,伊犁將軍的女兒,豈能被你們這些遊魂野鬼,魑魅魍魎輕易套去了魂魄……
夢中覺著,像是有個人影兒始終盤踞在床頭,許是見我察覺,竟朝著我直直湊了過來,想來必是那勾魂的孤魂了,哼,想勾我赫舍裡芳芳的魂魄,倒要叫你先知道知道厲害!
想著想著,不覺在被子下面攥手成拳,待那影子逼近,猛的一個發力,一抬手朝前直直擊打了去!
躲開,躲開,都離我遠點兒……
一拳打出去,感覺似是硬硬的打中了個什麼東西,耳邊只聽有人悶聲一哼,隨即便傳來一片倒地聲音,心中嚇了一跳,猛然睜開眼睛,竟是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了。
此時約是子夜剛過,頭還是昏沉沉的,方才那隻打人的拳頭也生疼的緊,卻也顧不上那許多,趕緊朝地下看去,只見屋子裡一團漆黑,我睜大了雙眼,隱約看得見床前的茶几旁邊,黑乎乎的正有個人影兒跌坐地下!
別是哪個丫頭進來伺候茶水,反被我當鬼誤打了吧……
心裡想著,面上也臊上來了,趕緊從床頭拿起嬤嬤留下來的藥箱,揭開簾子就要下床察看,卻聽見地下那人悶喝了一聲:“方才那一拳還沒打夠,這會子,可是要抄傢伙了嗎?”
聽這話不由一愣,等恍然間明白過來,登時便嚇了一跳,卻在心口的悸動平息之前,又忍不住吞聲一笑,這下就跟開了閘一般,一股子笑意再難忍住,一面急匆匆翻身下床,一面趁著夜黑,捂著嘴悶聲自樂了起來。
原先聽他說我夢中愛動,我還有幾分不信,今日可好,拳到肉到,可算是見了真章兒了!
雖說是好笑,但眼見他跌坐地下,心中卻又擔憂了起來,方才夢中出拳沒輕沒重的,別是將他打傷了吧!
想到這裡,笑意頓斂,心中一陣抽疼了起來,連鞋也顧不上穿,赤著腳飛撲下床,來在近前一貓腰蹲了下來,憑空扎張開手臂,想湊近替他檢查,卻見他一手捂著臉趺坐於前,垂首隻是一言不發,彷彿傷的不輕,奈何室中無燈無火甚為昏暗,偏又一時看不清楚。
見他這模樣,我可當真著急了起來,急忙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