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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之恩還未酬報,怎麼竟敢這般以怨報德起來!
貴婦2
雖然滿心擠滿了擔憂和疑惑,我卻不敢多問他一句,只能暫且按壓下胸口的不安,輕輕挪動腳步,在門簾前站定下來,清了清嗓子,朝屋裡喊了一句:“芳芳求見恩主母。”
話音剛落,只聽見腳步聲砰砰作響,繼而眼前一陣風動,只見門簾從裡頭高高捲起,一個年約十歲上下的小丫頭,踩在門邊的小凳子上,為我打起了門簾,見我站在門口,電孖書網WWW·UMDTXT·COM趕忙含胸作禮,嘴裡輕輕說道:“我家主母有請芳姑娘。”
我點點頭,扭頭又瞧了一眼皂衣人,只見他仍舊揹著手站在窗前,兩眼盯著窗外,彷彿事不關己似的,連頭也不回一下。
我無奈,只能邁步跨過門檻,由那個小丫頭帶著,朝內室深處走去。
這內室裡頭也和院子裡一樣,全都籠罩在一團濃重的煙火氣中,我忍住咳嗽定睛觀瞧,只見東南角上設著七尺來成半人來高的一方神案,卻並沒有請下神龕,反而林林總總樹立著許多大小牌位,俱都攏在煙霧之後,一時難以瞧得清楚。案前除了小樹林一般緊緊簇立著的線香之外,還有一套一尺來高三尺來長的堂皇黃銅大五供,拿細沙子擦得明晃晃跟金子似的,錚亮瓦亮,還有蘋果五碗,紅月餅五碗,蟠桃五碗,正中央還供有一條小孩兒胳膊粗細的頭號王瓜,頂花帶刺兒翠綠油亮的,瞧著就那麼難得(王瓜就是黃瓜,當時豐臺花匠技藝高超,已經懂得使用溫室在隆冬季節栽培出黃瓜、桃子之類的反季節蔬果了,但是價格相當高昂,連尋常的貴胄人家都難以承擔,所以在隆冬季節用鮮果黃瓜供奉,在當時算得上是相當奢侈的一件事情)。
除了濃重的香火氣味,牆角旁還放著一隻紅泥小爐,架著一隻藥壺正汩汩冒著氣泡,湯藥的草腥味兒攙和上花香、果香、檀香氣,悶得幾乎叫人窒息了去,我雖然費力剋制,豈料迎面又撞上那小丫頭身上的脂粉香氣,終於再也還是剋制不了,捶著胸口,連聲咳嗽起來。
就我感覺咳的肺都快炸開的時候,內堂中傳來一個女子蒼老的聲音:“瞧咳得這可憐勁兒的,可是芳丫頭到了嗎?”
我咳得頭暈腦脹,哪裡騰的出空來回答,小丫頭趕緊替我答道:“是,是芳姑娘到了。”
似乎是花盆底兒踏在地下哚哚作響,感覺有個穿旗裝的婦人,梳著家常的把子頭,籠著一領暖套,任小丫頭一旁攙扶著,撥開漫天厚重的煙霧,一步步地,朝我走了過來。
當我終於止住了咳嗽,擦著眼淚抬起頭來的時候,只見一箇中年貴婦人,正站在面前,笑眯眯的瞧著我。
我很難形容當時的感覺,也很難說清她的容貌,那一刻只是覺得眼前彷彿一亮,也許是因為煙霧漸漸散開了,也許是因為眼睛慢慢適應了屋子裡的光線,也許是因為恰好窗外投射進一縷陽光進來,總之我第一眼看見這個貴婦人,只覺得她的笑容很亮,很暖,亮到暖到穿越了濃重的煙霧,點亮了昏暗的斗室,投射在心坎兒上,霎時間溫暖了我胸口的那一顆心。
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從前只有額孃的笑容會如此的溫暖,每每見著,好像是從冰天雪地一步邁進了溫暖如春的屋裡,冰涼的手湊在熊熊燃燒的炭火上取暖,感覺熱氣順著手指縫兒絲絲流動著,不但將手烘暖,連發鬢的雪珠兒也融化成白汽散了開去,有人過來替我脫下溼透的鞋,搓幹了寒氣,換上一雙毛絨絨的襪子,遞來一杯芬芳的熱茶,烤著火,緩緩送下肚去,感覺凍僵的腸胃在熱水的激發下活轉了回來,一霎那間,從裡到外,都暖的了。
好舒服啊,很久沒有這般真實的,感覺過溫暖了……
哪裡會想到,眼前這個陌生貴婦的笑容,竟能融化去我心底的冰霜……
感觸不過是轉瞬間的事,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我趕忙低低福下身去,對著那貴婦人,小聲說道:“芳芳無禮,這廂見過恩主母,願恩主母春秋康健,如意吉祥。”
“起來吧”看著我徐徐起身,那貴婦人含笑點點頭,似乎對我的禮數甚為滿意,“這屋子裡頭嗆,來,咱娘們兒往後頭說話去。”說著話,那貴婦人輕輕攜起了我的手,牽著我,緩步往屋子深處走去了。
她的手和她的笑容一般,都是那麼暖和,卻不知怎麼的,並沒有尋常居尊處優的貴族女子那般的細滑,不但不用潤膚的香膏,反而手指上還有不少倒刺和硬繭子,摸上去很是粗糙,和她的身份極不協調。
可也不知怎麼著,我被她的手握著,卻沒有絲毫的不適,反而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