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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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朵紅暈早早飛上臉頰,嬤嬤這一番話,我是越聽越覺羞臊難當,肌膚下面似是有千萬只小蟲在來回抓撓,身子漸漸酥軟上來,眼看連坐,也坐不穩當了,直聽到俯在耳旁說話的一段兒,也不知怎麼,耳旁竟又響起了屢次在夢裡出現的那個聲音:“……我不叫你走,天也不敢奪了你去……”
那雙粗糙的手,那個溫暖的聲音,原來,都是你的……
那麼,後來,記憶中曾有隻堅定粗糙的,立在床頭輕輕捻著帕子,笨拙的為我擦去眼淚的手,可也是,你的嗎?
想在這裡,手心也不覺臊得飛燙,更哪堪又回想起當日病中,自己跟只貓兒似的,將面頰蹭在那隻手上反覆搓摩的景象,腔子裡登時便燒灼了起來,好似點著了一盆旺火,將通身上下烤的無處不是火燒火燎的,一時之間又是急,又是臊,心裡明明是羞愧尷尬的,可嘴角卻偏是一個勁兒想勾出笑來,越是想用力剋制,卻越是剋制不住,只得用手合住面容,死死埋下頭去。
見我這副模樣,嬤嬤也忍不住輕聲發笑,待了片刻,我只覺嬤嬤起身坐近了一些,取過那隻冰綃墨梅的荷包輕輕放在被蓋上,小聲說道:“還有另一件事,老奴不得不回稟姑娘一聲。那一日姑娘病中神志不明,任憑如何呼喚也總不見醒,唯有一雙手不住的憑空抓刨,顯是想要尋個什麼物件兒的模樣兒,五娘於是帶著織瑞幾個翻遍了屋子,找來了姑娘日間常用的各色手絹、戒子、香囊、毽子等等不計其數的東西,一件件給遞在手中,卻都不是,好容易綴彩想起還有這麼一隻荷包,忙尋來拿給姑娘,誰知姑娘卻只是摸了片刻,便重又丟開手去了,一屋子人皆是沒了主意,眼睜睜看著姑娘不住的摸索來摸索去,個個急得滿頭是汗,卻只能幹瞪著眼毫無辦法。最後還是墜兒機靈,想起姑娘日間常帶著的那串龍涎香的手珠還沒試過,趕忙七手八腳從妝盒裡尋了出來,誰知剛剛遞進姑娘手中,就見姑娘長長噓出口氣,彷彿迷途之人在深夜裡終是尋見了一盞燈火似的,雙手緊緊握著那串手珠,轉眼之間,便已沉沉睡了過去……”
聽嬤嬤的聲音在耳旁輕聲說道:“當時老奴就想,這串手珠對於姑娘,必是極其要緊極其珍貴的什物,所以這些日子以來,老奴總要在姑娘入睡之前,拿帕子將這串手珠層層包裹起來,極小心的塞在姑娘枕下,早起的第一件事,也是將這手珠尋出來,待綴彩伺候姑娘梳洗稍畢,別的首飾不提,一定要先帶上這串珊瑚手珠,唯恐一個大意,又叫姑娘尋了不見了,那可就,大不好了……”
說到此時,嬤嬤停下話語,抬眼凝視著我,眼裡微微盈著笑意,彷彿一點燈火,霎時間將整張面容映照的光華流轉,竟是從未見過的溫柔可親:“姑娘識文斷字,自然要比老奴來的通透,只不過眼前這些痴迷紛擾,纏綿悱惻,看似剪不斷理還亂,皆只因姑娘身在其中,雖一時還未窺破,然而您自己的一顆心,卻已為姑娘,早早作出了決斷……”
聽著聽著,心頭騰起的火焰已漸漸平息了下去,臉上的紅暈也無聲的散去了蹤跡,自度量著整個人又慢慢恢復起了平靜。然而面兒上雖是恢復了鎮定,心裡卻甚明白,心頭的那團火焰卻並未就此熄滅,依舊有叢小小的火苗,融融的,燭光似的,暗暗燃燒在了心底,默默的,守著一小嘬兒溫暖和光亮,彷彿已在不知不覺中,已把我胸口那顆空蕩蕩的心,漸漸的化開了凍,催出了暖,平空生出了顆無名的種子,鈍鈍在心田裡蛹動了下去,惹得人心煩意亂,惹得我心緒難平,彷彿喉嚨裡被什麼東西哽住了,想吐,想喊,卻又更想一個人把頭深深扎進被子裡去,痛快的放聲大哭大笑一場,再把心中這份不知名的情愫拆解開來,瞧得個通通透透……
為什麼,為什麼單是憑著旁人的幾句話,我便已如此忘乎所以,失了常態,為什麼胸口上一片麻酥酥的,彷彿至今還印著他的撫慰,為什麼這早已戴慣了的手珠,已在不知不覺之間,彷彿和我的心長在了一起,已在不知不覺之中,成為身子的一部分了……
難道說當真如嬤嬤所說的那樣兒,其實在我心裡早已有了他的影子,只不過是自己刻意強忍住慾念,不肯睜眼去辨個仔細罷了……
不,這又怎麼可能,分明不是這樣,他是誰,他是真龍天子,是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身踞尊位受萬眾膜拜的天子,而我是誰,我不過是一個身陷十丈軟紅而希翼著歸隱山林的小女子,一生只願得一白頭人,從此風雨兼程,痴迷糾纏,陪老做伴……
可是,若不是如此,那又為何只要一想起他來,我胸口那一顆空落落的、聽風聲呼嘯而過的心,便會隨著一口氣息,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