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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用陪這個男人,我感到慶幸。至少我還知道我是乾淨的,身上沒有沾上他的任何的腐朽的氣息。
慕揚和我常常在周府裡碰見。
每日他的父親,帶著妻妾,帶著兒女都要向我進茶,高聲地呼喚我“母親。”
他倒比我還大二十歲。
慕揚從不叫我,看見我只低頭,任我走過去。
我漸漸地覺得我沉入了一種罔念裡。看著我身邊年輕的婢女與小廝暗中情愫,看見慕揚的父親和周侯爺一樣好色,娶了那麼多年輕漂亮的姑娘,又生下一個又一個的兒子。
我獨自坐在枯井邊,看著圓日升下來,又落下去。
什麼叫寂寞呢?或者寂寞即是我。
無論朝人笑,朝人說話都彷彿是我一個人在說,一個人在聽,一個人在這府裡年華慢慢老去。我覺得我勢必要做出些什麼事來,來衝破這牢籠,來衝破這暗夜中我一夜一夜的不寐。
一日下雨,我站在門口看雨。
慕揚撐傘帶著一女子走過,我聽說他與醉花樓的纖纖姑娘來往甚近,卻從未想過他會把她帶入府中。他朝我點頭行禮後,便直接帶了她入了房間。
我站在門口看著關閉的房門許久,直到纖纖姑娘撐傘離開。
我走進去,見慕揚正在喝酒看畫,上有題詞:“求而不得,愛而不能。”
我想,是寫我們的嗎?愛距離我們有多遠?
我褪下衣衫,走到慕揚面前,捧著他的臉道:“慕揚,我喜 歡'炫。書。網'你。”
我不想在這府里老去,我只要只要和你在一起。
慕揚酒醉,他的唇是嫣紅的,他迷離地看著我,我們相擁。
慕揚的母親忽然推門進來,見我們大驚。
禮教,束縛,名聲,前程。我們三個人說了那麼多那麼多。我這樣的女子就活該守一輩子的寡,我活該要估計慕揚的前程和名聲,我活該要在這裡做犧牲。我活該做得要無怨無悔。
此事過後,慕揚便外出習武。
而我也在這裡等待,也或者,相親不相近也是一種幸福,至少有那個可想的人。
三年之後,慕揚回來了。
他高了,瘦了,面板也黑了。但面容還是那樣的英挺。我衝到廳堂裡看他,和他對視良久,又忽然想起,我在這府裡一直懶於梳妝。
我大概老了吧,我大概不再美了吧。
我們就那樣望著,直到慕揚的母親出來,直到我的“兒子”出來。
回到房裡,我開始梳妝。我換了衣裳,試過一支又一支的金釵。慕揚的母親站在我的身後。
直到我在鏡子裡看到她厭惡的眼神。
直到他在席上沒有看我一眼。
他們說他快要成親了。
我從知道父親秘密的那一刻開始老去,蒼老到現在,幾近腐朽。
我和慕揚是不可能的,但我連看看他,都不可以麼?
為什麼什麼都不可以?
妹妹語情寫信見我,我們倆聊了很多。大概都是因為愛而成長,而衰老,我們都懂。
我是愛不能,求不得。她是愛至深,求無法。
她居然有了一個新的身體,多麼不可思議。如果我也能有一次新生的機會,我一定不會再去尋找以前,我一定會用她到慕揚的身邊,好好地守著他。
一定會。
我看她糾纏在兩個男人中間,對寧世的愧疚,對易水湛的愧疚,愧疚,愧疚,都是愧疚,我問她你到底喜 歡'炫。書。網'的是誰?不要因為愧疚和歉意一直猶豫。
如果她們兩個人註定只有一個能活著,選你最愛的那個。
愛從來不是用來償還的。
她不知道自己喜 歡'炫。書。網'的是哪個?但兩個人都已經辜負了。
那麼我呢?
我明明知道自己心中有哪個人,可是我要怎麼辦呢?
我們之間橫亙的不是生與死,不是離別和禁錮,不是困苦與磨難,是什麼?是那麼多我們在世上安身立命的東西,我們若是拋棄了,我們不知道我們要成為什麼?
韓修的父親韓門因愛入魔。
他的妻子身患劇毒,為了救他,他甘心成為毒王的傀儡,拜他門下,為他傷人煉藥。可當他辛辛苦苦地拿到了含丹珠,他的夫人卻反而自殺了,他入魔再也不能回頭。
情之一字,到底為何?
苦海無邊,哪裡才是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