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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的雲煙,住過的房子會變成故居,曾遇的容顏都將為故人,路過的世事會成為故事,我不管你心裡有什麼疙瘩還惦念什麼人,也不管前面是刀山還是慾海,我要至死傾軋你,你也死死折騰住我,這輩子別給我有二想,我保證你哪天敢甩手不管我了,我定把你骨頭碾粉吞下,血肉熬湯啜飲,把小小草割了曬乾做個項鍊帶著,我也發誓哪天我若敢不再纏你去爬別人牆頭,我定會失去我此生最重要的東西,比如什麼腳趾甲、腋毛、耳屎、頭皮屑……」
宮雪漾笑出來,緊緊抱住她,親親眼角,親親額頭,伸手握住她柔荑,手指交纏在一起。
彷彿兩個在永恆黑暗裡遊蕩許久的疲累旅人,有一天伸手摸索道路的時候,不小心碰觸到另一個摸索的指尖,帶著生命的溫熱。
窗縫外人影閃過,陽光斜斜透射進來,外面只剩一樹凌亂搖晃的枝葉,好似踉蹌的腳步。
六十九、天亮
信朝正直多事之冬。
大陛雄兵悄然摧壓信朝北疆,遠在宮中的元文帝竟比北疆將士更早察覺,於是信朝舒家軍與大陛平雲軍隔水僵持,硝煙待起。山水渡嗅到風頭,派兵潛去兩軍陣邊,不知是想坐收漁翁之利還是勘察兩軍實力。
外患未消,內惑又起。文則殿修撰宮雪漾,撰文謀反,行大逆不道之言,整個言歸院都以謀反罪名革官收監,此事牽連甚廣,冤獄橫生,哭號聲充塞京城。
甚至內廷都不尋常,最受寵的柴小主,所住毓秀宮被御前衛重重守住,一隻蒼蠅都飛不進。
恍如煉獄,一切都只一轉眼。
而玉水西邊,山水渡所轄地域倒很安生,君明臣清。
山水帝勤政愛民,雖然也有些流連聲色,不過做皇帝有哪個不花的,既然該做的一樣不少,那老百姓就稀罕他。
都城就定在尞城,闢地千頃建造流金疊玉的皇宮,建了近兩年尚未完工。
山水帝風無名,躺在空曠寢殿內飲著舞姬喂送的醇酒,閒閒睜開一隻眼看門外跪的左右輔相,山風和水色。
唇舌糾纏間自嘴邊漏下一股酒液,舞姬為他舔淨,「進來——查清楚了?」懶散。
「是。」兩人齊聲。
「臣查到,兩軍對陣是為了一人——柴洛槿。」
風無名眼睛倏然睜開,推開舞姬緩緩坐起,前襟開啟,腰帶有一搭沒一搭。
「她?……她敢活著。呵,呵呵……」風無名的笑意上臉,斜斜掛在嘴角。
慢慢整好衣服,他望著頭頂的升龍紋藻井眯起眼睛,長嘆一口氣,「總算有趣事了……說詳細些。」
山風點頭,「柴洛槿未死,被鄭顯藏在宮裡,近日她似乎有往江湖上走的動向。大陛平雲軍為她滲入北疆邊城,看樣子是要從那裡接她去大陛,鄭顯知悉後,遣舒家軍盡阻其路,南北對峙……」
風無名挑眉,偏頭思考許久,失笑。
「派人盯緊,一有柴洛槿出皇城的訊息便報,朕會親自,把她拖來的……」指骨輕響,「……山風退下。」
水色看著山風起身後退,身子慢慢繃緊。
風無名斜眼冷瞥著她,「鄭顯這樣做,倒是出乎朕的意料……水右丞,朕頗有興趣,當日朕一時興起命你去玩笑那二人,你在中間做了些什麼?」
水色嚥了咽喉頭,「當時皇上只令我整治柴洛槿,還有那不順眼的鄭顯,臣尋思著叫這兩人間心生詭異猜忌,一石二鳥,也許以後還會有說不出的妙處,所以按著柴洛槿的性子給鄭顯送了些東西……」
風無名笑,「倒還真有了妙處……鄭顯留那禍害在身邊,江山難安,對朕又何嘗沒有好處……可惜了……」
水色見他慢慢走近,緊起肩道,「皇上可惜了什麼,臣辦事不力,願領罪補救……」
蹲身鉗住她秀麗下巴,風無名眼色沉沉,「可惜,朕會把她拖回來,從生折至死,再由死磨入生,最後將屍身,與師傅埋在一起……他說過,她是他的妻,那她便只能陪著他……」呼吸漸亂,似乎想起什麼極興奮的事情。
水色抬臉,看著他周身漫延的寂寥痛楚,輕輕咬唇,「臣,謹尊聖諭。」
毓秀宮裡,四壁沉沉。
柴洛槿手腳大張躺在床上,睜眼無聲。
寢殿內響起輕緩的腳步聲,有個穿著九龍團織皇袍的人影,繞過門口的金漆繪鳥獸嵌螺鈿插屏,緩緩往殿中的紅木雕孔雀紋嵌理石大圓桌走去,坐下,看她。
柴洛槿偏頭,那個靠坐桌邊的人,滿臉蕭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