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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寒了自己的一顆心。
漫天的夜色似要淡去,最東面的天際藏蘊著某絲悸動,一輪半月空落落的掛了西天,東方再未能有它的處地。這晝夜相侵的光景,最引人沉悶,正如此刻,一顆心,微懸。
延陵易步及宮門,遙遙望見瓊華宮門口打著明燈,四五個宮人圍著一副單架低言輕語。
延陵府的轎子即是候在相對的北面。
延陵易入轎前朝著那一處多望了幾眼,隨口問著延陵賢:“這都要破曉了,公公們守在宮門作何?”
“主子。”延陵賢面有難色,忙打起轎簾道,“咱回去再說吧,此處不是個說話的地。”
“倒是何事,要你這般心驚膽戰?”
“死人了。”延陵賢一垂頭,咬牙慘道,“那個被夏國皇帝拉去的棠卿夫人,死了。”
延陵易眸子一沉,即是由軟轎中掀了角簾子,瞧著那四五個公公圍聚的方向道:“架子上抬的恰是那夫人的屍身?”
幾個時辰前,還是縱歌起舞奪了含元殿上所有臣工注目的女人,如今已冰涼著身子擱在這瓊華宮門口吃風。延陵易雖無訝異,卻也由心底生了一嘆。
“身上都是傷,倒也不知道那夏國皇帝是人還是魔。好端端的夫人,不過一兩個時辰就折騰得沒了氣息。”延陵賢忍不下,低著聲音抱怨,“聽公公們說,是被來回折磨了番,痛得實在受不住,才咬舌自己了結的。人涼後,裸著身子就被丟出了瓊華宮,外間守夜的幾個公公看不下去,才用席子裹了抬出來,這一時半會也不知該往哪送。就這樣回了五爺那裡,如何能交待?!”
“好了。”延陵易一閉眼,沉聲道,“既與你無關,便不該是你叨唸的,餘得也不是你操心下的。”言罷再抬眼,忖度了番,即是由轎中而出。
這天色一絲絲放亮,夜,再不如之前墨沉。
延陵易走近那由席子包裹住的屍身,未出手揭下探看,只問周邊立著的小公公:“五爺那邊知道訊息了嗎?”
“筵還未散,皇上說五爺在宴上喝得多了,即要五爺去閉室抄經醒酒。這時候,五爺定還未出閉室呢。然已有公公去向皇上問話,就是遲遲未有迴音。我等皆是在這邊候著。只可憐了這位娘娘了,不說狼狽的迎在風口上,連身蔽體的衣服都未有。人死了,還要受這份罪。”
延陵易一回身,吩咐著延陵賢道:“回偏雲閣向長晉公主討個主意,就說看在她五哥的臉面上不能讓棠卿無衣遮體的送回去。”
第六十八章 狼狽之奸
偏雲閣的香堂間,只架著一爐炭火,周遭極是寒涼。
一角軟榻上覆下帳帷,靛青色的紗綢亂了人眼。長晉癱坐在不遠處的蒲團之上,身子發軟,聲聲低泣著。她不敢靠近,連瞧看一眼都不願。
這堂間極靜,長晉是怕引了崇毅注目,才選在這臨著禮佛殿的香堂。內無宮人侍應,若要予那可憐的女人一襲裝束,尚需親力而為。
幾個公公將人卷著席子擱置在牆角的硬榻上,即是被譴了下去。
長晉事先命宮人於此堂添了炭,她說這天太寒,怕棠卿走得辛苦。
延陵易臨著床榻坐穩,她還未有怕過什麼,死人見得多了,最多的尚屬自己親手處死的那些個。如今對著棠卿,應是毫無知覺。她與自己無怨無仇,二人便也連照面都未打過。若不是在瓊華宮門口實以看不下去,她斷不會插手。
一手持著溼熱的巾帕,另一手輕褪去覆在她身上的席子,只一眼,仍看涼了雙眸。
這身上未有一處不傷,由額面及髮膚遍是瘀青,因著咬舌自盡,血扔流不止。延陵易用巾帕拭著她唇邊乾涸的血色,仍能感受到口中溼冷濃稠的液體滾落了滿手。只淨了一張臉,卻不知費了多少乾淨帕子。
癱軟在帳外的長晉聞著那股子血腥氣,竟有些受不住,一面以帕捂嘴,一面哭念:“我差人送回五哥府上可好?受不住,我是真受不住。”
延陵易理平了棠卿凌亂的額髮,又以髮簪固定了團髻。面上打理乾淨了,才去清理身子。席子全掀了開,才是知面上的傷不過爾耳。由肩胸以下,青瘀已透著暗紫。下身的血全已乾涸,猙獰的凝住,駭人的緊。這女人死前定是不少折磨,萬不是實以忍受不盡,也不會願意如此狼狽地便去死。
“可有乾淨的素衫,我予她穿上。”延陵易目光未離床榻,只嘴上淡淡念著,“生來便是清白無濁,死去也要帶個乾淨的身子走。黃泉路冷不說,也不能讓小鬼們白白看了便宜。”
長晉哭得發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