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勁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中夾了一筷子珍食,似不經意地談及:“太子爺既是這般在意,何不依著自己的心行事?!萬事揣摩,萬事考量,累得還不是您自個兒?!”
“玄音。”尹文尚即淡淡回了眸,目光直落入她眼中,忽地嚴肅道,“於你心中,尹文尚即是何人?”
“是太子,是全天下除卻帝王最尊貴的人,是玄音愛慕一世的丈夫。”她目光迎視,並未有絲毫閃躲。
尹文尚即由著她的話淺淺勾勒出笑意,眉中淡不下的惆惘:“那個做我父親的人,是能給我天下最盛極的權勢,而女人…卻更擅長累我失去一切。所以我要先做好兒子,最後才是能做個好男人。”
沐玄音由著他的回應沉了雙睫,這男人的話,飄渺了些,卻是實打實的肺腑之言。如此無奈,又如此順理成章,挑不出一絲紕漏。這便是她嫁予的男人,一個縝密入絲,將權勢看得最重、其他俱輕的男人,,甚以子嗣對他而言都是可有可無。然那個女人,並不是一般的寵妾,他是思慕了多年,甚以為著她連子嗣都不肯顧及。如今,於帝王淫威之前,終是能讓他含痛隱忍。心,是要硬到這個境地,才能坐起那個龍位吧。那他,還真是有這個資格。
或以早是真正能將他看明白的人,不是任何人,恰是延陵易。因為他們都是一樣的人,她才能一眼看得明透。也是因此,她才任他苦等了那麼許多年終是不肯嫁。她寧肯選擇了不舉的傀儡王爺,都不願入他的東宮,不是她不敢選,而是不屑。骨子裡深深排斥著做尹文尚即的妻,因她知道,他是與她一般骯髒的人。
“玄音,你日裡最厭惡提她,怎今日倒有些憐惜的味道了?!”尹文尚即狐疑地垂眸凝著她,他自恃能看破女人心,卻於近日常常摸不清這些個海底針了。縱連往日最是簡單無爭的沐玄音,都透著絲詭離,這不得不要他防範警惕。
沐玄音或以性子單純,然心思卻也同一般女子般細膩,只尹文尚即一個目光攝來,便是將他的心語聽得明徹。波瀾無驚的笑了,自入東宮側室是已五年,再沒有人能比她更習慣尹文尚即的嬗變猜忌。此刻,她只需淡然微笑,溫言軟語道:“都是女人,妒忌來妒忌去,終是會彼此憐惜的。”
這話,確也實誠,聽在尹文耳中,狐疑釋下大半,舉了杯盞緩緩吞下口茶:“唔。三年前,你若也能這般想,你們早該做了好姊妹,為爺齊力分憂了。”
玄音就著他言緩緩憶起,三年前,太子妃薨逝,尹文尚即確也有心續絃,那時延陵沛文和聖元帝皆是允了,竟也覺得是良媒姻緣一樁。而那時,延陵易亦如今時平穩無驚,似乎毫無關心帝命會將自己許給誰。本該是婚事納定,出聘立書之時,偏是沐玄音出面藉著先太子妃薨亡一事苦鬧,引了朝中雜議紛紛,事情才是告一段落,自此失了後話。自那以後,東宮人皆言她玄音夫人善妒,尹文尚即亦冷了她半年,然終是風水轉過,年歲遠去,那出不光彩的舊事逐漸由人淡忘了。今日由他口中重提,她才是明白,原來風過無痕不過是口中說說自我欺騙安慰一番。
總有些事,能淡,卻忘不下。
第十九章 刑獄
憶起舊往,更是分了尹文尚即的心神,這膳如何是用不下的,推了案持步至窗前頓下。恰半月前,他還於此地攬著她道盡了情意綿綿,今時卻看著她深陷囹圄困處,觀而不動。
沐玄音緩緩步上,立了他身後,雙手環向他腰間輕輕箍上,頭抵了他後脊,聲軟下:“太子爺,咱們的第一個孩子,冬天便是要來了。妾身也不想您此刻出了什麼差池。妾身知道話不當這般說,可還是忍不下。爺,您說不會出手襄助,妾身是打心眼裡釋懷欣然。不是妒忌,不是小女子的狹隘心胸,只不想看著爺再失去這位子了,好不容易才勝了尹文衍澤,有多不易,你我都知道的……”
由著她說下一通軟言香語,他心中端疑全消,終嘆下一口氣,拉過她軟臂,將其攬至胸前以雙臂扣上。凝目盯著她微隆的腹間許久,太陽穴突兀地蹦起。而後又細細打量了她每一寸眸光,他從來都覺得玄音的眉眼極似延陵,皆是飛揚瑩媚地向上微挑,只一個映著暖色,一個冷得冽人。星星點點吻上她香鬒,溫熱的唇尋著她的柔暖,聲音並不重:“玄音,替爺生個兒子吧。該是時候來個子嗣,爺不能再等了。”
沐玄音微一顫,眼中忽有清霧溢位,靜靜轉了瞳目,悶悶地應下,微有哽咽。
“你身子真暖。”尹文尚即吻著吻著漸也停下,恍惚著道,“她…總是那般寒,冷得叫人心惶。”
沐玄音輕撥出一口氣,寂寂地笑了,再是無力去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