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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沉聲喚了內間婦人。若要是別家府宅,見了嫡母必定以“母親”相稱,只她延陵易每次都將嫡字添得得體,咬得清晰。這一聲出,倒不知是透著尊意,反是隱著疏離。
嫡夫人簷臺氏早是習慣了這“尊稱”,她撫養了她十年,仍是換來這一聲清冷,心底不可謂不酸。然自己也是明白,任誰也責怪不住,這孩子是天生的涼性子,縱是捂她個三五十年,也不見得熱得起。
“易兒啊。”澹臺氏只一吸氣,淚即是湧上,長嘆一息,“來人,將屏扇撤了。”無奈她延陵易再冷分,做嫡母的還是要湊了這張老臉熱貼上去。
屏扇隨即由人撤下,澹臺氏更是命人打起了帷簾,身側坐著的是自己生養的女兒——延陵眉。這小女兒生得極是動人,算得上女人中的女人。一剪瞳眸竟似含著秋水。雖也是媚態,卻和延陵易不同,她是媚得脈脈含情,延陵易卻是媚生無情,媚得令人寒顫。只可惜…這小女兒天生臆症,不犯病時還算好,若以病起,全府上下必是雞飛狗跳。
澹臺氏一手拉過延陵易,附上她腕子又作了一番哭念。澹臺氏嫁入延陵家也有二十年了,她孃家澹臺一族在朝中亦是有頭有臉,世襲公位,雖在名階上不及列王封土的延陵家,卻也因持掌半數兵權聲名赫赫,即是尹文皇家也不敢小覷之。她澹臺馥嵐更是名門之後,知禮賢淑,二十年來傾心操持王府大小事宜,為故去的延陵王生養了一雙兒女,為人且寬厚懷慈。不同於延陵易的“惡名”,這嫡母在府中反是頗受尊愛。
待延陵易出堂間,已是逼近辰時,用了三兩樣膳點,聽由管家來報——“舒妃娘娘到訪。”
訊息再入偏堂,聞訊的澹臺亦是一愣,爾後匆然起身整以衣妝,出身相候。
鸞轎直入延陵府,止於靈堂前方落穩,自轎中而出的女人皓齒明眉,瑤光舜華。著縞色深衣,依擋不及絕代風華。聖元帝寵她,並不是全無來由,只這傾城姿色便不是六宮粉黛所及的。
堂間稀稀拉拉跪倒了大片,恭請聲層層湧起直衝粱頂。延陵易正以行至廊口玄關,聽聞這如潮恭聲,不由得佇立腳步,靜沉了良久。
舒妃於靈牌前親自上了香柱,目光掠過青煙尋著靈位上的刻字。凝了片刻,再予澹臺寬慰了幾句,便欲退回鸞轎,目光卻撞上廊處穩步走來的素影。延陵易行至三步之外,行大禮斂聲道:“恭請娘娘聖安。”
舒妃盯著來人眸眼,覺得這孩子骨子裡的冷徹確是隨了她父親延陵沛文。微點下頭,即要錯身離去,側目瞥到她胸前冷襟扯開了一扣,許是走得疾掙開了襟紐。一時間心下湧起百轉千回,本欲錯身而離的步子沉下,緩步至延陵易身前,抬手為其盤緊文紐。淡淡一笑,再不言語。
延陵易忙撤以半步,躬身謹道:“娘娘。”
“你。”舒妃凝然愣下,偏頭掠著她欲將退下的身影,恍然一嘆,“終是不肯喚我一聲母親嗎?”
瑤光樓二樓雅水間,漆黑昏暗的內室空間不大,四下窗帳門帳皆是重重打下,滿屋子糜亂香氣。由桌前至軟榻,碎爛衫褂覆著一地,環佩軟玉更是被貪歡之人隨手扔了榻腳。
“世子爺,您可真壞!”這一聲低低柔柔,透過榻上軟簾溢位。依人聲,委實一男人,聽得出是刻意學著女子的尖聲巧言,然尾音藏不住男性沙啞的磁音。
榻外之人翻了身覆上,一手穿過身下人膩溼汗漓的香發,握起一束置在鼻間,輕輕嗅著,言語輕佻:“你今兒才知道爺壞啊…”聲音清冽乾淨,竟是比身下人故意發出的女聲還要動聽。
“世子爺就這麼想奴家?您還在服喪期…就不怕夫人來尋?!”男伶雙臂環在他腰間,方才酣暢淋漓一番,二人皆有些疲怠,只誰也不想離了彼此的軟玉溫懷,仍黏在一塊擁著對方。
“怕什麼,她哭她的去,礙不到爺。”
男伶神眼迷離,微轉了轉,輕挑起眉角,笑得別有風情:“不怕夫人…也不怕延陵家的主心骨?!那個延陵易大小姐?”言著一抬手掠上他眉心,指尖似塗了香蜜,煞為清涼,由著眉骨、鼻翼滑至唇畔,頓了頓,便一指探入這位世子爺的唇齒。
然另一人卻緊咬住牙關,抬腕緊上男伶的手指撤下,滿目香迷瞬間淡了:“爺…為何要怕那丫頭。”
這邊聲未盡,門廊處忽地揚起吵鬧聲,腳步聲亦近。
男伶聞後,淡淡揚了笑:“世子爺,又是她吧。”
門關處猛地由外堂推開,延陵易五步並三掠風而入,身子立在榻帳之外,並未特意逼視。只餘光微一掃,便也清楚這兩個赤身裸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