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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稿子我一口氣看下來了,想知道為什麼沒有結局?在一起了嗎,那個王爺和女主。”
他舒了口氣,對方一定看不到他略微揚起的唇角:“是的,在一起了。”
“可是稿子上沒有寫明,這樣會給讀者誤導的。”
“嗯,因為我也是剛剛才知道,他們是在一起了,很幸福。”
“文先生,我還是不…”
對方的聲音漸漸模糊,最終化為斷音。
他終於按下了關機,掀開窗簾,月色皎潔。
窗臺上那盆養了三年的蝴蝶蘭死了,是小鸞和小碧一同養的。
還記得3年前那倆人抱著從樓上摔下來奄奄一息的蝴蝶蘭,向我求救,她們根本不懂種花,想盡一切辦法仍無濟於事。小碧同我說蝴蝶蘭象徵著幸福的到來,她當時便追著我問,是不是離幸福越來越遠了。
我笑笑說交給自己來辦,三個星期後把“復活”的蝴蝶蘭交到她們手上。可是轉年2月,蝴蝶蘭開花了,漫出一支支嬌滴滴的白色花蕾,很純淨的白色。我們都知道,從前的那株開粉紅色的蝴蝶蘭再也回不來了,許是真的活不過來了吧。
現在這一株精心養起的蝴蝶蘭也莫名其妙的死了,花養久了真的會通人性吧。他決定,這次把花連盆一起扔了。
客廳門鈴響了數下,才有人應,文老爸在客廳低應了幾句,再沒了聲音。
文哲推了書房門走出去時,只見老爸攥著牛皮紙資料夾坐在沙發上,電視產告換了一個又一個。
“老爸,怎麼了。”他走過去,臨著他坐下。
“汾州古葬出土了一具千年貴婦女屍。調查組同事將女屍的面部還原圖交給我。我已經不想看了,以後與考古再無關聯。”他說這丟下遙控器,嘆了口氣走向臥室。
文哲捏過那牛皮紙袋,開封掏出那一張彩碼圖片。圖上的女子,竟是笑的,格外燦爛。
他也隨著笑了,輕搖頭:“小鸞,是你啊。”
。
終章 (上)
連以數日陰雨延綿,整座郢都,前所未有的清滌。城中的百姓亦因多日不見陽光而略顯蒼晄,無澤的雙瞳裸露出迷茫和絕然,一座城池在大雨的浸泡下,失去了往日的生機。
七月十一,是遣送尹文衍澤入江州的日子。
王府前一片蕭索。
辰時,簡陋的車馬便已備屬府外。兩道跪了一地下人,皆是顫著雙肩哭泣。
病中的尹文衍澤由藍馳摻出,他面是青白的,連日再重,骨頭更似要痛裂。兩側侍衛攜刀佇立,圓潤的雨水順著他們鐵色冷盔滑成珠玉無聲落下。
“再去東宮傳個口信,接夫人回來。”冷雨散去尹文衍澤的聲音,無人敢應。
風,擺起寬大的衣袖。透著雨霧,他的身子在顫,蒼白的雙唇張了又闔,努力喘息,平復下心緒。
“王爺,夫人不會回來了。”姜元釧貼在硃色漆門後,緊緊攥著袖口,目是紅腫的。她身後是漸漸步上的姜夫人,這一去,生也好,死,也罷。無論如何,她會來送他一程。
月白的梨花裙蕩在風裡,她的步子極輕,她為他撐起一把傘,卻掃不盡他滿眼陰霾。
“我不信。”他輕吸了口氣,低聲咳著。
自袖中抖出那鳳簪置在他手中,姜夫人極盡殘忍地笑:“我也不想信。只她說了,就不得不信。”
那一日清晨,她跪在自己身前,交出這一枚簪,道出一個真相。
再後再無言,她甚以驚得說不出一個字。
唯有那清脆的一掌,震在耳旁,她只給了她一摑,再沒有其他。
一切美好,戛然而止,俱是蒼白鋒恐懼。
那一摑之後,她們之間都無比清醒,情分便是如此斷了。
她至今仍記得那女人堅定的目光,在她言出真相前,便已決心如此。她可以選擇欺瞞,但凡她不說,沒有人會知道曹嬤媽如何亡逝。她應當帶著那個秘密與他離開,而後一世謹守那幾個字。他們會攜手老去,彼此眼中都寫滿了對愛情的忠誠,然後再死去,將所有不能說的能說的秘密守入墳墓。她不是最擅長忍耐嗎?只不過是幾個字,咬牙緊住便是天長地久。
尹文衍澤搖頭,滿目荒夷,他至今還未等到她一個字,不過是姜夫人的代言。他是要親口聽她說,才會信。鳳簪含著紅玉血珠,似金鳳啼血,沁著清冷,闔緊於手中,悽豔的血滲出指縫,蜿蜒轉下。
逃不開的,到底是真相,還是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