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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她的心思,顧洪又如何能猜到。點頭一笑,顧洪笑道:“娘子是個心善的人,你若有什麼事,儘管去找她便是。”
李玉娘諾諾應是,待送走了顧洪,扭頭看到正房微微晃動的窗子。不禁在心裡暗自嘆了一聲。
厭了,為什麼女子非要困在這個小小院子裡,去為男人爭鬥呢?難道這些女人心裡便只有那一個男人和這一方小天地嗎?
歪坐在小凳上,拿著絲線,編絡子,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何嫂說著話,卻一連編錯了好幾處。又時常望著雨霧朦朦發起呆來。
大雨滂沱,被何嫂驚醒後,李玉娘看著外面的雨不禁失笑。
就算厭了倦了她現在又能怎樣?賣身契捏在人手裡,就象被剪了翅膀的鳥,她就是想飛都飛不出去。
打起精神,她只笑著和何嫂閒聊,話題便漸漸轉向昨天剛剛認識的沈三娘身上。
一提起沈三娘,何嫂卻真是知道。想來去街上買菜時也是常與鄰居交流的。李玉娘這才知道那沈三娘原是山東人,父親乃是軍中一小小校尉。沈夫許山卻是一個棄文從商的行腳商人。那年往河北販貨路遇匪人卻是被沈父所遇。因此才有了沈三娘遠嫁江南這一段姻緣。
閒話家常,時光好度,眼看著雨漸漸小了,李玉娘手裡的絡子也打好了,便起身起對面屋裡去取線。
開啟衣櫃,把打好的絡子放進去,手碰到底下的首飾匣。不知怎的,她心中微動,竟把匣子開啟,取出那隻裝了銀子的荷包來。
之前她一心只看到那銀子,卻從未仔細看過這荷包。現在細看時,才覺得這荷包繡得很是精緻。不論是從用色還是針法都不是她這個初學者能比的,這樣看來,她以後就是想用繡活來換錢也是有些困難的。就連從前的李玉娘都有得一手好繡活,何況外面那些專業的繡娘……
目光一凝,她看著荷包下方有些粗的針腳,心生疑惑。論理說,李玉孃的繡活不錯,這縫合的時候也不應該這麼粗糙才是。
手指輕輕一搓,她可以肯定這荷包是兩層布的。其中夾層不知是絮了綿或是什麼羽的東西。這種作法倒也不算稀奇,夾層中絮些東西是讓荷包變得挺實。可不知為什麼,李玉娘就是覺得有什麼隱情的感覺。
不及多想,把銀子倒出來。她拎著荷包,翻出剪子,挪到窗前,推了窗藉著外面的光把那針腳一一挑開。手指搓開兩層布,那荷包的夾層裡便漸漸露出一絲絲狀的東西。卻並不象李玉娘之前所前的綿或是什麼絲,而是淺淺的棕黑色的……
這是——頭髮?眨了下眼,李玉娘還當是從前那位縫過去的定情信物之類的,一時只覺得噁心。可細看兩眼,她不禁又伸出手去細細揉搓。這手感,好生柔軟,這顏色,這樣的淡……
突然靈光一閃,她有些激動地摸著手中的毛髮。低喃出聲:“這是胎毛?這是、這是——我兒子的胎髮!”
一般來說,嬰兒出生滿月後就被把胎髮剃下,做成胎毛筆之類的紀念品。雖然李玉娘也是第一次做母親,也是曾經見過類似的東西。一想到手中這些毛髮竟可能是來自兒子身上的胎髮,她的情緒就難以自抑。
把胎髮捧在掌心,她忍不住流下淚來。才滴下來就忙抬手擦去,只怕會滴在胎髮上。
手指輕動,把荷包開得更大些,直到把裡面所有的毛髮都取出,她細細地理順,取了一根紅色的絲線把那一縷胎髮繫好。看看那隻已經被她拆開的荷包,猶豫了下,還是把頭髮放進了首飾盒。
“莫急啊,寶寶。等娘新做個荷包,就把你每天都帶在身上。”低語一句,她不禁失笑出聲。竟是魔障了,竟對著這胎髮說起話來。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她是在和孩子說話……
心中一動,她猛地轉過頭看著那隻被丟在桌上的荷包。這胎髮,到底是誰藏進這荷包的?
想想荷包的來歷,她皺起眉。一時倒猜不透那朱子鈺究竟想做什麼?不是貪新忘舊,早就把李玉娘拋在腦後嗎?又為什麼會把這隻裝著胎髮的荷包送到她手上呢?
之前收到銀子,她只覺得頗有銀情兩清的感覺。可現在突然發現這藏在荷包內的胎髮,一時之間卻是糊塗了。
實在想不明白朱子鈺的用心。李玉娘皺起眉,把那荷包順手掃進盒子裡,站起身去關窗。
此時,雨已經漸漸停了。簷下,一滴滴的水珠無聲地滾落。在簷柱的一角,一張墜著晶瑩水滴的蜘蛛網上,一隻長腿細蛛正慢慢晃動著身體修補著被雨淋壞的網……
在窗前的臺子上,一隻小小的粉蝶正輕輕振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