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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母,小英做錯了什麼,您直接說就是了,莫要為奴婢氣壞了身子。”
姜淑雲冷著臉,目光利似刀鋒,竟是小英垂著頭也覺得刺痛。雖然她是個被買來的奴婢,可這些年來就沒人碰過她一根指頭。
主母慈善;小郎君又與她一起長大,素來親密;而大郎又是那樣的好性子……
她自幼被人販子拐來賣去,吃盡了苦頭。在顧家這五年裡,她過的日子竟似在天宮一般。早忘了自己只是個奴婢,是實打實地把顧家當成了自己的家。甚至還想著等她再長大些就做了大郎的妾,一輩子都留在顧家。哪裡會想到,竟然會突然就被主母這樣一巴掌摑在臉上。
她真的是被打懵了,心裡也有些怕。難道是主母不喜歡她了,竟是要把她攆出去?
心裡胡思亂想,越想越怕。她跪在地上,往前爬了兩步,抱著姜淑雲的腿,哀切地求道:“主母,你別攆小英走啊!小英自被賣到顧家,就對顧家一心一意,從沒有過二心,更沒有想過自己還會離開顧家。小英雖是奴婢,可也知道忠僕不侍二主的道理,您要是真狠心把小英攆出去,那小英還不如就這麼一頭撞死在這兒了……”
沉著臉,姜淑雲冷冷的看著小英。心口悶得象壓了塊石頭,可卻又不能真個象個潑婦一樣喝罵出來。
抬起眼,她的目光穿過窗子望向東廂裡亮著燭火的書房。眸中的冷厲去了幾分,可再落到小英臉上,卻又寒了幾分。
腳尖一抬,原本抱著她大腿的小英便歪倒在地上。小英被頓得得嘴角一抽,“唉”了一聲,姜淑雲卻只作未聞。
只冷冷地問道:“那狐狸精什麼的話可是你教小郎君說的?”
被她突然問起,小英一怔,倒老老實實地點頭。
“那狐狸精,”見姜淑雲的臉色實在不好,她忙收聲改了稱呼,“那李姬實在可恨……”
“可恨?”姜淑雲哼了一聲,斜睨著她,冷笑道:“李玉娘是我買回來的,我這個當家主母尚未說她可恨,你這一小小奴婢倒先恨上她了。看來,是我往日太嬌縱於你,才讓你這麼尊卑不分……”
這話說得委實太重。原本還在爬起來的小英忙又一下趴在地上,“主母,小英也是為了主母才……”
“為了我?”姜淑雲挑起眉來,落在小英背脊上的目光寒涼入骨,帶著那樣深深的厭惡。
“為了我,你才那樣恨那李姬,才教還什麼都不懂的小郎那些不堪入耳的髒話,才挑唆小郎用腳絆倒她……是吧?!”
俯在地上,小英瑟瑟發抖。在顧家五年,她從沒這麼怕過。不知為什麼,這個一向對她仁厚,總是笑著看她的主母為什麼突然會這樣對自己。
心念一轉,她已經找到一切根源所在。是那個叫李玉孃的賤女人!她沒來之前,一切都好好的。主母也不是這麼對她的。是、是了,一定是她在主母前說了她什麼壞話,所以惹得主母討厭了她。
這樣想著,她便哀泣道:“主母,小英在顧家五年,可以說是主母看著長大的,小英是什麼樣的人您還不清楚嗎?萬不能因為別人幾句話就惱了小英啊……”
“我看著長大的……”姜淑雲看著面前這張哭得沾滿了鼻涕眼淚的臉,只覺得心煩難耐,小腹處也隱隱有些作痛。
伸手捂住小腹,她微微合了下眼,輕聲道:“你莫要哭了,我也不說你什麼。只是你自己回去把這幾天的事兒好好琢磨下,以後也莫讓我再知道你又對小郎說了什麼……小英啊,人貴自知,你莫要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
身體一抖,小英垂眉斂目,只怯聲道:“奴婢不敢忘……”可低下去的臉上,嘴唇卻緊抿著,卻現出一絲倔強的不甘。
默默地看著小英退下,姜淑雲抓起手邊的茶杯,高高舉起卻在一頓後又緩緩放回桌上。
“正因為是我看著長大的,才會覺得更加心寒……”五年的善待,卻是養了一頭養不熟的白眼狼。明明早先是當著妹妹、女兒一般笑看著長大的女孩,卻轉瞬就成了惦記著自己丈夫的女人。
象嫂子說的,這樣處長久的,知根知底,就是真讓郎君收了房也放心些。可是她卻不能、不甘心,寧願陪在郎君身邊的是個陌生的不知底細的女人,也不想是原本曾那樣親近過的人。
“寧與外賊,不與家奴……”她低喃著,目光現出一絲狠厲。“便是外賊,即入了我顧家,也由不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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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夏日,可入夜後,鋪著青石板的地面仍然冰冷,寒涼得連膝蓋都要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