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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心要狠。贏了缽滿,輸了還有棺材本。壓多少,抱抱數兒。”
士兵們一瞬沉寂,然後就有老兵開始笑眯眯的伸出手指,“五個。”“十個。”……
雪衣很王道,負手站在隊伍前,眼睛裡有一種堅毅的沉穩,“你們要記住什麼?”
士兵齊刷刷的回答,“不成功,便成仁。”
看著白楊樹一樣挺拔計程車兵,雪衣的眼裡多了一絲溫暖,“誰有困難,可以上報。”
士兵一陣沉默,年輕的目光沒有絲毫退縮。雪衣滿意的點點頭,剛想收隊,最前列突然撲通跪倒了三隊隊正。這是一個樸實憨厚的年輕人,雪衣頓了一頓,良聲問道:“有何困難,但說無妨。”
已經有鄙夷、憤怒、指責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但她抬起頭來時,目光依舊磊落坦蕩,“團長,我無父無母,家中只有一夫。臨來之時,他已身懷六甲,我不知他生得是男是女,若我有事,請團長收留他們父子二人。”
雪衣親手把她扶起,望著她的眼睛,聲音雖不高卻字字堅定,“我保證,無論男孩女孩,都將視為親生。”
三隊長眼含熱淚,“謝團長!”
……
這一夜,誰在篝火前擊節長歌,又是誰紅綃帳內灑淚難眠?
耿耿星河,薄霧愁雲。
一道身影立在抱廈下良久,終是撥栓進了房門。
屋內的一大一小都已熟睡。
慕容曉躺在外首,睡得極不安穩。疏朗的眉宇此刻緊緊蹙起,冷汗已打溼了前額的碎髮。
王瑀靜立了良久,伸出手指接住了從他眼角滑落的一滴清淚。把指尖放在唇畔,輕輕一舔,就有淡淡的苦味從舌尖一直蔓延到心底。
星輝無言,靜靜地偷窺著屋裡的人。
看著坐在床頭的女人笨拙的輕輕地一下一下拍著床上的人。直到他睡顏漸漸安詳,直到星月隱耀,天邊已露出第一絲曙光。
慕容曉醒時,王瑀已帶隊離了營。
他風一般的騎馬衝出了營房,衝出了太沖,奔上了高高的土崗。
遠處,千人的隊伍蜿蜒如帶。
“王瑀,王瑀——”他把手圈在唇畔,歇斯底里的高喊。
當前的一騎回過頭來,只能看到她墨一般隨風飄動的長髮,“回去,回去——”,山風依約帶來了她的迴音。
“王瑀,王瑀……”他跪在地上,淚溼羅襟。
他好冷,他好怕,能不能再給他一個擁抱,再給他一點勇氣,讓他知道該怎麼辦。
將星隕落(上)
老紅木方桌上,放著一碗烏黑的湯藥。
藥上已沒有絲毫熱氣,顯已是放置很久。
慕容曉就呆坐在桌旁,臉色煞白煞白,目光直直愣愣的,彷彿神魂去了很遠的地方。
屋裡很靜,靜的能清楚的聽到一聲嘆息。嘆息極輕極淡,卻仿若從胸腔裡硬擠出來,讓人覺得壓抑痛楚。
慕容曉終是伸出手去。
他手型纖長,應善拈花微笑,此刻指尖卻拼命向裡彎曲,整個手都在止不住的打顫兒。這樣的一雙手,卻堅持著,一寸寸的,向那碗湯藥伸去。
就在指尖堪堪離碗一寸之際,門突然被人大力的撞開。梅珈的聲音氣急敗壞的傳了進來,“曉曉,曉曉。”
慕容曉心下一顫,手大力的抖了一下,一碗湯藥整個就被他扣在了桌子上。
“師……父……”乾澀的聲音從嗓子裡強擠出,慕容曉的全身都在不停的輕顫,巨大的恐懼已如潮水一般洶湧的將她淹沒。
看到徒弟蒼白的臉色,梅珈的話馬上止住,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目光就轉向了桌上粘稠的藥汁。
她的臉馬上就青了,大踏步的走過去,沾了一點藥汁放在鼻下聞了聞,猶不死心,又放在嘴裡舔了舔。騰地一下就轉過身,眼裡頓時滿是血絲,梗著脖子問道:“曉曉,這是什麼,這是什麼?”
慕容曉緊緊抿著嘴,一句話也沒有說,靜靜的跪了下來。
梅珈睚眥欲裂,劈手就扯開了他的衣襟,單瓣蓮花閃著銀色的柔和光芒,一下就灼痛了她的心。
“啪!”梅珈狠狠一個巴掌扇過去,用手狠命點著匍匐在地上的慕容曉,嘴唇嚅囁著,半天才說出一句話,“孽徒,孽徒!”噌噌倒退幾步,一下就栽到身後的椅子上。
慕容曉只覺身處萬載冰窟,冷的連眼淚都冰凍了。強撐起身,爬到梅珈身旁,抱住她的雙腿,聲音空洞飄渺,“師父,師父……曉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