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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一人的馬車尚停在山腰處,趙主子人已嚇得暈了過去。隨行的侍衛,正在山底下翻找,奴才,也即刻帶人下去找了,但,山下水流太急,奴才帶的人手少,和那些侍衛找遍了溪澗都不曾見著人影。奴才自個也跳到溪水裡尋了兩遍,只找到一截折斷的車轆。”
“奴才不敢耽擱,更不敢擅專,就讓那些人,接著再往下游去找,自個則騎了快馬,先行回來報信。奴才,自知辦事不力,任憑王爺發落!”
許久許久,殿內,都沒有任何聲息傳出。只隱隱的蟲鳴,自太液池畔的垂楊間傳來,聽得人心內,一陣一陣發怵。
不知過去多久,朱棣才道:“林士奇。”
“屬下在。”
朱棣看一眼案前跪著的人,淡淡道:“你當的好差。”
林士奇並不驚慌,只叩頭應道:“王爺,屬下辜負了王爺的恩德,自是該殺,但,有一句話,屬下臨死之前,一定要奏稟,即便說了是死罪,屬下也不怕。”
“講。”
林士奇放低了聲音:“此事,屬下只能向王爺一個人稟報。”
朱棣一揮衣袖,殿內諸人會意,趕緊連滾帶爬著退去了,一齊退至廊下候命,卻不敢遠遁,更不敢靠近。只馬三保初生牛犢不怕虎,顯得比他養父還要篤定幾分,最後一個退出殿外。
林士奇這才道:“王爺,在來之前,屬下已問過宮人,秦主子早起離宮前,曾去找過徐王妃。在延春閣門口,還受了延春閣的宮人好一會子的閒氣。”
“秦主子只說,王妃昨夜交待了她,要讓她將小世子的平安符帶至寺內祈福。但,王妃卻未見,只打發宮人回話說——”
朱棣的面色深不可辨,看著他問道:“徐氏說什麼?”
“王妃說,秦主子想說的話,她已經明白了,讓秦主子放心去燒香,再安心回來。且,據宮人們交待,秦主子離去時,延春閣內並未交給秦主子什麼平安符。”
朱棣的面色,並無絲毫變化,只一雙眼眸內,瞳仁漸漸縮緊。
果不其然,正如他所料。
一個,是不可救藥的痴兒。而另一個,則是他的結髮之人。
怪不得她昨夜自請去臥佛寺進香,她原本是想去死。
她知道,自己絕不會允許她自行了斷,她若敢在這府內自尋短見,必會累及一應宮人。她一定是先去求了徐氏,好讓她為她安排。她沒想到的是,昨夜她來時,他竟改了主意。為免他起疑,她只能照原計劃行事,所以,她才會在臨行前去知會徐氏。
她以為她提前知會了徐氏,她就無需再死。
想及此處,他不怒反笑,看著殿中默然跪地的林士奇,視線再緩緩移開,落於那座七寶燈漏之上。
笑容,雖平淡,但,一雙眼眸內,卻看不出半點的笑意。
林士奇不再講話,低頭再拜,眉目間,並沒有一絲張皇和怯懦。
朱棣只揚聲道:“來人——”
數名侍衛聞言,即刻躍入殿內聽命,但,他只低頭命道:“拖下去。”
林士錯愕亂不已,抬起頭,兀自不解地望著主子。自己疏於職守,讓秦氏為之喪命,而燕王竟然沒有立斃了他?
他大張著嘴巴,瞪著魚目一樣的眼珠,猶似不信,被幾個侍衛拖著,筆直拖出了殿外。
朱棣再沉聲道:“叫葉全德——”
劉成趕緊上前幾步,低頭應道:“是。”
“讓他另派人去把趙氏接回來,那些隨行的侍衛都就地砍了。”
劉成躬身,小聲再問:“奴才斗膽問一句,那秦氏?”
朱棣卻看著他身後形容狼狽不堪的馬三保,片刻之後,才接道:“將你的人全都撤回來,毋庸再找。”
毋庸再找,莫非就這樣任憑死者死無葬身之地?北地,雖冷,畢竟已是四月天,眼看著暑熱臨近,一旦暴屍荒野,豈不便宜了野獸蟲蛆?秦氏再不濟,終究服侍了他一場,死後,燕王竟連屍骨都不肯替她去收,天下間,竟有這等殘忍寒涼之事?
劉成跟隨燕王日久些,略能體會出一些意思,彎著一副僵硬的身板,也不敢擦汗,縱,再好的自持,此刻,也叫冷汗溼透了前襟後背。
馬三保畢竟是後生,出道晚些,尚不知深淺,猶在旁不顧死活地小聲請問著示下:“回王爺,那嚴小四一家,還放麼?”
朱棣望著廊下,良久,始步下御榻。
“暫且先拘著,死了一個,少了一個,本王,唯爾等是問。”
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