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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話音未落,他的眉峰即刻皺緊,並未回頭,只揚聲冷道:“你怎麼來了?”
我一驚,隨著他的語意望向他身後,果然,不知何時,他身後數步之外的院門前,竟然立了一個俏生生的身影。
見他問,那女子的身子也瑟縮了一下,隨即,就陪笑低道:“妾身,睡得並不熟,妾身見王爺起身——”言及一半,適可打住,只望著我。
不用他人再引薦,我,已知她是何人。
不過雙十年紀,許是因了才出產褥不久,整個人可說是珠圓玉潤。面目雖嬌美,卻也含著颯爽的英氣,一雙瞳仁清靈透亮,現出聰穎。髮髻之上,釵環並不甚多,但,周身上下,卻有著大家氣度,端雅而矜貴,果然是不負“女諸生”之美譽。
這麼說,我方才的話語,盡數叫她聽了去?
如今,連他的燕王妃也知道了我身破一事,這一生,怕此事再無迴旋了。
果然,他即刻變了臉,俊顏之上,陰霾積聚,疑雲遍佈。一雙銳目更如利刃,自燕王妃的身上緩緩移向我,陰森冷戾之極,幾可將人的頭顱割去。
他望著我,卻是問她:“爾,聽到了什麼?”
燕王妃低下頭,語音也明顯有了輕顫:“妾身剛來,就被王爺瞧見,並不曾……聽見什麼。”
他冷笑一聲,那神色分明是不信,他本性本就多疑,此刻,更不會輕信。
燕王妃被他笑得一陣哆嗦,緩緩矮下身去,跪倒於地。
他並不叫之起,只看向我道:“秦羅敷,爾,給本王聽好了。”
“爾,不過是本王醉酒之後無心納下的女子,既然,你心知自己的身家與身份,就不要妄想本王會對你有何憐惜!爾,可以再死,但本王絕不會再救你!”
語調並不過分高,但語氣何其冷與酷。
可他說謊。
他那日要我,根本無半點酒氣,他這樣說,只不過是說與他的燕王妃聽,好為他自己粉飾。
他自始至終都嫌棄我,一嫌再嫌。
我望著他,低道:“羅敷可以……出嗎?”其實,我只是一問,希望他盛怒之下或許可以允了我,卻並未曾抱多大指望。
話音甫落,果不其然,他眉間的冷意更甚,冷笑道:“從燕王府內抬出去的,向來只有死人,爾現在就想死?”
“來人——”
隨即,便有數位宮人與護衛應聲來至他身後聽命。
尚未等他再開口,我已屈膝跪下,跪於他跟前,嘶啞著被火燻傷的嗓子,低低道:“燕王息怒,羅敷……不出了。”
他看著我,我也看著他,他的眸內深不可測,一絲精光隨之暗了下去。我垂下脖頸,這一刻,他看懂了我的意思,我也看懂了他的意思。
我在給他臺階,他知,我也知他已知。
放眼世間,敷兒自詡是他的子期,他此刻縱殺了我,他心內的陰損與桎梏只會更深重,或許更難轉圜。
天下間,男兒雖眾,無如燕王。
羅敷希望他一直是人前的燕王,張弛有道,體恤隱忍,落落大度。胸懷驚世之韜略,再能因著這過人的德行,得人,得仁,再得天下。
他果然未再開腔,片刻之後,即揚長大步而去,甚至不曾再看我一眼。
他剛走,這院中,立刻空寂異常,宛如人心之缺角。
我轉眸再望向他的王妃,她已立起,低頭正望著我。臉上,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與深意。良久,始出聲道:“你,就是秦羅敷?”
我並無動作,只兀自跪著。
她身後,是漆黑空洞的後院圓門,除了那幾個被他喚來的雲蘿莫塵人等,彼處,再無人影。更鼓,遙遙自街市傳來,天色,怕就要亮了。
爾,可以再死。
這是他臨行之前丟給我的贈言,也是我與他闊別半載之後他丟與我的箴言。
王妃輕聲再向身後幾位下人道:“來人。”
雲蘿和莫塵聽了,趕緊上前半步應聲。
她看我一眼,淡淡吩咐道:“這府內既走了水,自是住不得人了,替秦姑娘收拾好,隨我一齊回燕王府。”
“是。”
我訝異地抬起頭,她卻不露聲色,也不再管我,拂了衣袖,扶著雲蘿的手臂,徑自步出後院。
第二卷 攻玉 第九章 促漏遙鍾動靜聞
不過半個時辰,雲蘿等人已為我收拾齊整。
另有燕王妃的貼身宮人前來為我引路,其實,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