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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頭被摜得歪到一邊,卻還是很執著地請求,“我要回來。”
“你做夢!”她真的被激怒了,人跟著就站起來要走。可是萬萬沒料到啊,沒料到,這隻山貓果然是有備而來,他,他出賤招了!他竟然一把抱住她的腿,尼瑪的他真的抱住了,和電視裡演的糟糠妻抱住負心漢一樣把她的腿給抱住了啊啊啊啊啊!
這太刺激心臟了!
季風整個人都懵了,她潛意識裡還是想跑的。可眼下她這狀態,想有點什麼反應那真是萬分艱難。她呆若木雞地站著,他也一聲不吭地抱著。這一男一女就這麼默默地角力著,比拼著誰的避雷針過硬。
終究是她的臉皮薄熬不過,漲紅一張臉就扭起身體,“鬆手,撒手!你這個,你這個……”她氣得渾身都發抖,“沒臉沒皮的壞東西!爛人!”
他咬緊牙根,說死就不鬆開。他來前就做好一切的心理準備,就把自己當一團爛泥得了,她可以打可以罵,可以使狠勁地踩,反正踩起了濺在她身上,一樣粘乎。雖然這種沒皮沒臉的事他是第一次幹,或許也是這輩子唯一一次。總之今晚他就是不要臉了,把這輩子的臉都丟在這裡也值了。
只要能讓她點頭,他什麼都能豁出去!
山貓這招雖然下賤無匹,但是效果卻是立竿見影。他成功地把蝸牛給震住了,雷倒了。恨得她牙癢癢卻無技可施,因為她比他要臉。但是,山貓還是算錯了一點,蝸牛平常是不愛生氣的,可她一旦憤怒起來,那做的事可就出格了。
就在她連著幾聲厲斥也不見他鬆手,她頓時怒火攻心,失去理智地抄起手邊的檯燈,看也不看地砸了下去。
一聲大動靜過後,客廳裡的光源去了大半。
她胸口起伏著,狠狠地喘著氣。可眼角晦澀,鼻頭痠疼。腿上依然被縛束得很緊,他卻一點聲響也沒有。她終於扛不住了,掩著臉半弓著身體嗚嗚地哭起來。
他真是要逼死她了。
兩個人的呼吸在黑暗中交纏著,帶著慌亂、悔恨與無法言喻的痛楚。他雙手環住她將她慢慢放倒在沙發上,拽著衣袖在她臉上輕按著。少頃,他俯身按亮了另一盞燈。
燈光驟然亮起,閃得她眼前暈花花一片。慢慢地適應了燈光後,她的目光從一地的狼籍挪移到他的臉上。他此時的樣子是極為狼狽的,燈盞的碎片零落在髮間與衣服上,額角高高地腫起一塊。他的側臉被金屬燈架刮擦過,劃出幾道不淺的血痕。有一道正劃在他鬢側,血把那處的頭髮糊住,看著頗為心悚。他的嘴角也不知道是磕到哪裡了,陰暗下一塊青紫的顏色。
他依然是半跪在她跟前,雙手搭垂在她的膝上,眼眸低垂,完全一副弱者的姿態。
不是不可憐……可是她怎麼能心軟?
“出去……”她拔開他的手。
他的手被拔開一次兩次,可還是很執拗地攀上來三次四次。她終於精疲力竭,“出去吧,當我求你了。你放過我行不行?”
他慢慢地抬起頭,那雙曾讓她讚歎的清亮眼眸此時再澄澈不過地倒映著她的臉,“求你想想,好好的想一想。你當真對我一點想法也沒有?像是我對你一樣的想法,一點沒有?”
“……”他真是在逼她。一步一步,一句一句。一點一點地趕,一索一索地困。把她逼得退無可退,逼得她不得不看著他。
“我不怕你騙我,可你不能騙自己。”他捧起她的手,低頭覆了上去,貪婪地吸嗅著這熟悉的味道,“欺騙自己是件多愚蠢的事。我以前有多蠢……”
“……”
“你可以不原諒我,可我一定要回來。你可以天天都像這樣發洩,沒關係,一點關係也沒有。”
“……”
“你別趕我走。除了這裡,我再沒地方去了。”
“什麼時候?”她終於開口,略有些僵滯的目光對上他的,“從什麼時候開始?”
他像是挺艱難地回憶了片刻,搖頭,“我不知道,真不知道。只是等我發覺的時候,你已經在這裡了,”他點點心口,“就在這裡,挖都挖不掉。”他說得懇切、真誠,看不出一點虛情假意。
她咬緊下唇,十指在他胸口蜷起,最後死死地擰住。她曾恨他恨得咬牙切齒,恨他的欺騙和荒唐,恨他的張狂與奸狡。可是真真正正這個人就在眼前了,她卻什麼也做不了。就連打他罵他也是半途而廢,再下不得手。她知道他是用了苦肉計,可是她卻沒辦法甩開他。知道自己這次手軟的結果,等於是預設了他所說的一切。或許事實原本就像是他說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