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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府的下人們聽著費慧和孟昶這麼一來一去,心眼都提到嗓子上來了,還從沒見過有人膽敢在皇上面前這樣說話的。
孟昶輕笑了一聲,果然別想從她這得到好臉色,轉首移眸,緩緩道:“擺駕回宮!”
“恭送皇上!”啪,跪倒的又是一大片,當然其中不包括費慧一行人,還有一個就是他現在的爹——徐國璋。
孟昶的御駕走遠了之後,徐府一行人起身,各種眼光都落在了費慧身上。
“慧兒,先跟我一起去你母親那上柱香吧!”
在費慧轉身那一刻,徐國璋渾身如遭雷擊,這輩子自從霓兒死了之後,他以為自己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會在意了,可那面紗下的容顏卻又讓他冰凍的心解封了,一片虛無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伸手想觸控眼前的那張臉,卻又害怕的遲遲不敢靠近,“霓兒?”
費慧面對著眼前那個面容俊朗,卻已滿頭銀髮的玄衣男子,回他一個淡雅合宜的微笑,輕聲道:“我不是霓兒,是慧兒,父親大人。”
“父親大人”四個字似是掛滿倒刺利劍般刺透了徐國璋的心,再與血肉一起殘忍的抽回,這顆原本就破碎不堪的心,再也找不到一塊細小的完整,失去霓兒那一刻無與倫比的劇痛在神經裡復甦。她再像也不是她,他的霓兒早在十五年因為眼前的這個女子永遠離他而去了,自己還在奢望著什麼,還在期待著什麼。
“噗”一口鮮血從徐國璋口中噴湧而出,快貼近費慧的手,在她臉頰旁垂然落下,眼中的虛無被覆蓋上濃重的悲傷,彷彿頃刻間他又蒼老了許多。
費慧知道此刻自己這一句父親大人會讓眼前這男人,從希望的高峰重新狠狠墜落到絕望的深淵,但事實總是好過於自欺欺人吧!
“老爺!”見徐國璋吐血,老管家也顧不得那麼多,驚呼上前,狠狠瞪了費慧一眼,急忙攙扶著搖搖欲墜的徐國璋,一邊大聲對著身邊的丫環叫道:“還不快去請大夫過來!”
“不用了!”徐國璋推開老管家,虛弱的站在費慧前面,苦澀的笑了笑,轉身朝霓天樓走去,“慧兒,這才是我和霓兒的女兒啊,隨我一同去見霓兒吧!”
費慧淡笑道:“是,父親大人。”
雪姨望著徐國璋踉蹌的背影,也心有所不忍,瞥了一身邊的神色無常的小姐,雪姨也不敢多口,帶著徐娘,寶丫頭和紫衣一同跟隨其後,前往霓天樓。
開啟霓天樓的大門,費慧靜靜的看著畫中那個和與自己相貌有著九分像的女子,漠然不語。
一望無際的雪地裡,那一襲紅衣似火般在畫中燃燒,衣角翩飛,眉角略帶柔情和嬌媚的凝視著前方,唇邊一抹淡笑,讓那女子頓時鮮活了起來。這畫中之人相見之下無須人介紹,費慧也知她這便是這具身體的母親——倉霓天。
“唰!”的一聲,那幅畫被費慧一手攔腰扯斷,搖搖欲墜,再輕輕一用力,整幅就在眾人眼中崩塌了下來,費慧此舉,一下子震呆了在場所有的人,誰會想到本應前來拜祭生母的人,卻會將生母最後一幅遺像給撕毀。
“你……”徐國璋最先反應過來,上前蹲下,擁著那幅碎畫,氣急之下話未出口,又是一口鮮血噴湧出,在畫上點點撒落。
“父親大人,”費慧看著那個身處絕望深淵之底的男人,一雙星眸此刻冷若冰潭,卻是淡笑道,“人已逝,您又何必作繭自縛,困了自己十五年!”
“作繭自縛?作繭自縛?”徐國璋抱著那畫,顫顫巍巍的起身,望著費慧的臉龐,恍如癲狂突然大笑道,“哈哈哈,我徐國璋果真是作繭自縛,哈哈哈……”
“噗……”鮮血不要命的從嘴中湧出,“作繭自縛……”從沒見過徐國璋這樣子的幾個膽小的丫環被嚇得臉無血色。
費慧淡淡的道:“雪姨,接著他。”話音剛落,徐國璋就陷入昏迷向後倒下,還好雪姨的身手極快,才能接得住他。
老管家大吼道:“老爺,老爺……你們還愣著幹嘛?趕快扶老爺回房,叫大夫過來啊!”身邊的丫環手忙腳亂的從雪姨手中接過徐國璋,扶到他房間去。
雪姨剛扶著徐國璋的時候,已經替他把過脈了,知道他沒有什麼大礙才讓丫環們將他接走,而且今日被費慧這樣一激,多年累下的淤血都一吐而空,想必醒來後精神會之前還好些。
臨走前,老管家還不忘回頭,恨恨的望了費慧一眼,咬牙切齒道:“如果老爺有個什麼好歹的話,就算你是他的親生女兒,我也不會放過你的!”他跟隨徐國璋多年,自然感情十分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