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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沒了興致,把弓往李德全手上一擱,淡然道:“不過是被株野草絆住了心神。”
“即是野草差奴才們拔了就是,何苦惹惱了皇上。”
康熙卻是眼神複雜地盯著遠處碧澄的天空:“那野草已經根深蒂固,如何能輕易除去。”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野草雖貌不驚人,卻生命力頑強,現下正值一片淒涼的深秋,自是滿目蕭索,但等到來年春天,必是蔥綠遍野,賞心悅目,這野草反倒變成希望了。所以皇上也不必為此苦惱,只須耐心等待寒冰融化,大地回春即可。”曹寅微笑著說道。
希望?寒冰融化?大地回春?
康熙不禁唇角微揚,滿目皆是笑意。是啊,或許自己太心急了,她不同於一般女子,自不能等閒對待,也不能期待她一朝便明白自己的心意。細水長流,眼下他恐怕只能將那顆心深埋,靜靜地等待她心中堅冰的融化,終有一天她會毫無顧忌地對他敞開心扉。
因皇上去了靶場較射,乾清宮有些宮女便松閒下來。清揚那屋住著四個人,都沒差事,便一個個聚在屋裡說笑。碧霞見雪雁手裡拿著菱花鏡半躺在床上,笑道:“今兒只顧拿著鏡子左照右照是不是瞅著裕親王進宮了呀?”
雪雁啐道:“你少在這裡說瞎話,說不定明兒他就把你討到府上去。”
“我看是你自己想進裕親王府吧。”碧霞道。
“我非撕了你的嘴不可,看你還在這渾說。”雪雁說完起身按住碧霞便咯吱。碧霞笑得連氣都喘不過來,只得討饒。芳婉在一旁只是掩著嘴笑。
清揚卻有點迷糊,遂問道:“姑姑,她們說的什麼我怎麼不懂?”
芳婉笑著說:“你剛到乾清宮所以有很多事還不知道,這裕親王啊??????”
碧霞嘴快,搶著道:“宮中上下都知道裕親王俊美絕倫,風流不羈,尤其是劍眉下那對細長的桃花眼,讓人一不小心就會陷進去似的。加之皇上待他甚好,所以但凡他看上的宮女皇上都會幫他弄到裕親王府,前前後後也討了不少姿色過人的宮女了。況且宮外王府總歸比皇宮自在些,所以宮裡頭有不少宮女盼著這樣的好事呢。”說完她偷笑著瞥了雪雁一眼。
聽她這樣一說,清揚腦中馬上浮現那晚裕親王輕佻的話語,卻原來是這樣一個禍害人間的人。不過她談不上姿色過人,自不必擔心落在他的手上。
這時遠遠傳來輕微的擊掌聲,是皇上回宮的暗號。
碧霞笑著對雪雁說道:“說不定裕親王也來了呢,還不趕緊打扮打扮。”
雪雁臉頰微紅,作勢欲打:“你??????”
芳婉卻不再縱容,正色說道:“別再胡鬧了,正事要緊,若是耽誤了伺候皇上又要鬧饑荒了。”
“回來再跟你算賬。” 雪雁狠瞪了碧霞一眼掀簾而去。
芳婉瞧了眼清揚說道:“你當了那麼多天的值,今日就歇著吧,衣裳上的事我讓別的宮女去做。”
“多謝姑姑體恤。”清揚笑著說道。
“你是個聰明的丫頭,什麼事都極易上手,若是累壞了可再難找了。好好歇著吧,我也出去當差了。”說完也出了屋子。
屋子裡只剩下清揚一個人,閒著無事,便打起絡子來。練了那麼久總算是略有所成,這會子手上的同心結已經快要完工了。
同心結為宮女長編之物,她們雖幽居深宮,但哪個少女不懷春?這同心結便是她們寄託情思的物什,編了,藏著,待到放出宮的時候送給心上人,或是自個留著作紀念。
清揚端詳著自己打好的同心結,忽然想到一句詩“不知今夜月眉夜,誰佩同心雙結倚欄干?”不禁笑了起來,打這同心結有何用?遂把它扔到了一邊。
見天色尚早,眼睛微微酸澀,便一路信步閒庭。想起康熙說她最近不似以前開心了,心中頓時矛盾起來。自打知道自己的身份後,她就擔著許多心事。或許自己就是那命,但又倔強地不肯認命,不甘墮入這暗無天日的深宮之中。可他是萬人之上的皇帝,若真有要她之心,她又如何能抗拒?
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一股暗香襲來,清揚不禁頓住了腳步,深秋落葉蕭瑟,哪來的香味?環顧四周,原來不遠處一株海棠開得正盛,累累初綻的花朵如小朵的雪花,只是那雪是緋紅的,微微透明,瑩然生光。
醉人的香氣中,清揚眉頭一舒,臉上襲上一抹笑容。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閒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美景當前,那些惱人的煩事暫且擱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