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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麼?”
魅西西一笑,姿勢怪異的向前走:
“為了他,怎樣都值。”
大雨磅礴,打落在瓦片上卟卟有聲。天氣陰沉的正如歐陽離此時的心情。自那日在這陌生的地方醒來,已經過去了十數日。除了一日三餐由一個瘦小的男人送入,她再沒看到過其他人,包括言殊。
思念瘋狂啃噬著她的心。“冷澈……”她低喃出聲,胸口悶痛。轟隆一聲巨雷炸響,房內被照的如同白晝。門被大力推開,言殊表情複雜的站在門口。
“你的臉,究竟是誰弄的?”
歐陽離置若罔聞,呆呆的望著窗外。
“可是……一個長著大眼睛的年輕男子?”
言殊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歐陽離轉頭看他,面無表情:
“何必貓哭耗子?”
言殊低頭,喃喃自語:“居然真的是他。”像受了什麼刺激般,看也不看歐陽離一眼,離去了,腳步聲格外沉重。歐陽離有片刻的失神,想起很久以前二人在京城相處的片斷,苦笑起來:這到底是怎麼了。
言殊在屋內靜坐了很久很久,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終於輕輕拍響,影出現在房中。言殊吩咐到:
“準備些好酒好菜,今晚我要在園中宴請你和魅。”
影抬頭瞄了一眼,抱拳:
“屬下遵命。”
情與義
雨停了,烏雲漸漸消散,露出點點星光。青草的香氣混合著溼潤泥土的味道撲鼻而來,聞之令人心曠神怡。花園正中央一個八角涼亭內,擺了一張長桌,桌上是佳餚美酒。言殊身著一件淡青色絲絨外套,略有些收腰的設計更顯出寬肩細腰。頭髮全部攏在腦後,用一根玉簪固定著。他低著頭,像在思考著什麼,連影魅二人已然到了也沒發覺。
“主上。”
影魅二人對視一眼,齊齊向言殊行禮。言殊頭也沒抬,只是隨意的擺了擺手:
“坐罷。”
二人在桌的兩邊坐下,魅拿起酒壺,給三人滿上。言殊伸手拿起面前的酒杯,卻不往嘴裡送,只是把玩著,像是在研究上面的花紋。魅深深看一眼他,又瞟了一眼影,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飲而盡。
“我們三個……好象很久沒有在一起喝酒了。”言殊突然出聲,仰起脖子也是一乾而盡。繼續沉默。
“十年了吧。”
影舉杯,注視著杯中水酒:“那時喝的正是這狀元醉。”三人不約而同想起舊日時光,默不作聲一杯杯飲酒,各懷心事。
也曾年少輕狂時,遍飲美酒會兄弟。
“記憶中的爹總是冷冰冰的,看所有人的眼神都如同看一件死物,包括我。那雙令人恐懼的眼唯有看到我娘時,才會染上屬於人的熱度。”
影魅二人同時抬頭看著言殊,他忽然轉了話題,美麗的臉上滿是寂寞之色。
“那日,我被蕭毅他們劫持,娘為了保全我而自盡。爹抱著她跳下懸崖之前,看了我一眼。那眼裡充滿了厭惡,悔恨,仇視和一抹看也看不懂的情緒。”
言殊仰首,灌下一大口酒:
“我自那日後拼命習武,創立梅花閣,滿心都是報仇二字。直到認識你們二人,雖與我名為主僕,卻有兄弟之義,是我心底唯一真心相待之人。若不是……可嘆直至今日,我才理解了那眼裡真正想表達的感情啊。”
他苦笑著,又連連飲了十數杯酒,突然抬起犯紅的眼睛,定定的看向魅:“解藥在哪裡?”
魅回望著言殊,大大的眼裡看不出情緒:“若我不願說呢?”
言殊低頭,一字一句:“背叛閣主者,死。”
魅低聲笑開:“呵呵,那就……多謝閣主賜死了。”
他雙手撐桌,靠近言殊:
“因為,噬魂無藥可解。”
影似乎想說什麼,被魅制止了。言殊看著他二人,細長的眼裡湧現疲憊,他又倒滿一杯酒,喝完後站起身來,猛的一甩手,酒杯四分五裂,化做一灘碎片:
“從今以後,你我情誼如同此杯。你再不是我梅花閣的人。”
說罷,大步離去了。影看一眼魅,緊跟其後。
魅看著言殊離去的身影,手下意識的用力,手中酒杯破裂,刺入掌中,鮮血流出。他絲毫未察,只覺心底一陣涼過一陣。十年的相識相知,十年的默默守護,而今只留一地破碎的殘片。他眼中溫度愈來愈低,唇邊卻浮起詭異的笑容。慢慢站直身子,朝著相反的方向一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