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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雍親王,而是胤祥,他高大的身形擋住了後面的光線,我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睛,忽的笑開了:“你來了?”
他頓了頓,頷首道:“是。你送葉先生走了?”我放下筆,站起來,替他沏了一壺茶,一邊倒水一面佯裝驚訝道:“什麼?葉先生分明和我說去西郊小住幾日,散散心,竟然離開了麼!”胤祥臉上漸漸浮現出隱忍的笑意,眼裡卻有掩不住的憂傷:“四哥說的果然沒錯。”我奇道:“雍親王說什麼了?”胤祥緩緩道:“四哥說,我來問你,你一定不會承認。”他又突然道:“四哥,還是這麼瞭解你。”要換在以前,我一定會認為他是在吃味兒,而現在聽著卻不知是什麼滋味。
“那麼你呢?胤祥。”我低低出聲,揹著光,他看不到我臉上滑落的水珠子。
他良久沒有出聲,逃也似地說了句:“你好好休息。”
緣來緣去,最終落的也不過是一句無足輕重的關心。人的一生,有多少人註定與你擦肩,毫無交集,有多少人和你會有短暫的接觸,最終漸行漸遠,又有多少人會和你攜手一生,誰都說不清楚,算來算去,連聰明人也把自己算了進去。我與胤祥,又何嘗不是如此?
我突然怔了一下,胤祥從前分明寫給我過“我心匪席,不可卷也”難不成是他失憶了?還是迫不得已?這個發現像是新大陸一樣折騰著我好幾夜睡不著覺,更是翻出那紙卷,夜夜翻看,寥寥幾字卻彷彿寫盡了一生。如若,胤祥真是失憶了,那我怎麼辦?卻又好像是王子變青蛙裡的橋段,想來不由覺得好笑,可是,我寧可他是失憶了,也不要,也不要現在這樣子。
我興奮地拿著紙捲去找他,他雖然被解了禁,但是康熙還是沒有讓他參與朝政,也無非是個閒散阿哥,可是康熙有一點卻是極好的,雖說胤祥失了勢,但是相比八阿哥,每年的俸祿卻是一點也不少的。
我闖進去的時候,胤祥正在習字,兆佳氏溫婉地站在一邊替他磨墨,這個場面多少年前是我們夜夜重複的,多少年了,是我日日夢到的。現在好不容易出現了,這畫面裡的人卻已經不是我。不由得悲從中來,恨不得沒有來過這兒。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們已經看到我了。兆佳氏微微笑了笑,語氣依舊是過往的溫和大體:“是妹妹來了?瞧我,剛才走了神,倒是沒有看到。”胤祥也看向我,眼裡躲閃著什麼。兆佳氏豈會不知,便道:“富察氏最近感了風寒,我去看看她缺什麼的沒有。”
她走後,我出聲:“胤祥。”
胤祥聽得這一聲,一怔,繼而溫和道:“出什麼事了?”
我幾乎跑到他桌前,顫顫巍巍拿出紙條,鋪平,這麼久了墨跡早就淡了很多,但是卻依舊曆歷在眼前一般。
“胤祥你記得它嗎?我心匪席,不可卷也。是你寫的你記得嗎?!”我幾乎語無倫次了。
而眼前的人卻是一臉驚訝。
我的心在一點一點冷掉。
“這是……。”
他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我奪過紙條,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我心匪席,不可卷也。是一等一的好字。卻不是他的。十年了,十年,我到現在才明白過來,我是糊塗了嗎,還是想他想瘋了?他的字也是極好的,這字也是極力在模仿他,可是這字的筆鋒卻比他的要凌厲得多。這紙條,竟然是……他寫的!
難怪胤祥會有這樣的反應,真是不足為奇了。要是現在有個地洞,我巴不得馬上鑽下去。從某種角度來說,我這人還是挺要面子的。我納罕現在我還能想個笑話逗自己開心。可是,卻是滿滿的苦澀。
“呵呵…。。我和你開玩笑呢!你不要當真了!你看,我最近沒事可做,就模仿你的字,怎麼樣,是不是也有九成相像了?”我真的很有講冷笑話的天賦,說著說著我自己都笑出來了。當初不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冷笑話,到今日才知道冷笑話還有化解尷尬的好處,早知道當初就多看點來了。
胤祥卻並沒有笑,而是從我手裡拿出紙條,反反覆覆看了,嘆了口氣,手剛剛要舉起卻又放下:“淮兒,別這樣。你明知道……”後半句話湮沒在風中。
我無力地走出去,字條已經不知道扔在哪個地方了。胤祥,胤祥,胤祥……在馬背上的巴圖魯,在紫禁城裡的皇阿哥,風姿綽約的他,一身素衣的他,胤祥,已經枯萎了。
十年,整整十年。
意味著什麼?責任,家庭……就好像我們必須要參加高考,參加工作一樣,能夠有一份自己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的工作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可是多數人從事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