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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他睡著了,才能讓自己不那麼緊張。
安靜的室內卻傳來尹龍澤的聲音:“你的眼睛是怎麼回事?”
羅夏皺了皺眉,為了禮貌,扭過頭去面對他回答道:“我的眼睛本來便是這個模樣,拿一些草藥才讓顏色恢復正常,如今那些草藥用光了,又無法採到買到,便只得這樣。”
尹龍澤說不上來心裡的滋味,看著她的眼睛,想著她這般模樣從小到大可能受到的排斥甚至是虐待。憶起自己幼時被父親怒罵妖孽時的模樣,憶起旁人見自己容貌皆會發出的感嘆,他知道那種被當成異類時的孤寂,那種年幼中,內心脆弱,卻被所有人排斥,只是,他不知道相比她,他們誰的命運更艱難。
羅夏不知道尹龍澤心裡早將她看成了同樣命苦的人,迴避開他的眼神,道:“尹王早些休息吧,要早早把傷養好。”
“……”尹龍澤沒有說話,他看著羅夏的臉,反覆看著她的神態,在記憶裡搜尋她這種特有的童音,卻真的想不出。只是他親眼看著冬蘇去的,知道眼前之人絕不可能是冬蘇……可這世上,怎麼會有第二個人知道他右腿上的傷,又這般自然的為他……
腦子裡轉了許久,卻更加覺得這個突然空降而來的婦人一身謎團。
尹龍澤也罰了,一會兒間便睡著。
羅夏見他呼吸平穩了,閉著眼似是睡下了,才覺得心裡平靜下來,凝目去看尹龍澤的臉,越看越覺得那眉目精緻,他雖較記憶中又黑了些,面板卻還是那般細膩,看起來便是手感好的面頰。雖然仍舊顯得蒼白,但不減俊秀美豔。
視線滑至他露在被子外的細劍頂端,他受傷時,本是來得及抽劍的,但是他卻沒有那麼做,只是反手去抵抗,到底還是被刺了一匕首。她聽他身邊侍衛說了他受傷的經過,才終於信了,他果然只是為著某種執念才隨身帶了這把劍,卻的確不是拿它當武器的。
這把劍,在他心裡,到底意味著什麼……心裡想著,忍不住走過去,看著他似乎已睡熟,便壯著膽子摸向那隻細劍,卻是剛伸出手便被一隻手猛玩抓住了手腕。
羅夏完全措不及防,嚇的驚叫一聲,室門立即被撞開,衝進來的人看見被尹龍澤一手抓住手腕的羅夏滿眼驚懼的回眸,便忙又識趣的退了出去。
羅夏看著進來又出去的人,面上一紅,知道自己和尹龍澤本就不該共處一室,如今這般是沒辦法,此刻被人看見自己被他捉了手腕,定是讓人誤會,無論如何說不清了,轉頭便要掙脫他的掌握。
他的手卻捏的極緊,羅夏咬著下唇,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尹龍澤慢慢睜開眼看向羅夏,突然冷冷的問道:“你想幹嘛?”
她一驚,聽著他乾巴巴、冰冷的腔調,只擔心他誤會自己是要行刺,忙解釋道:“我沒有要——”
尹龍澤似是知道她要說什麼,打斷道:“桌上有匕首,你若要行刺,尋那匕首便可。更何況,你若有兇念,早之前不必那般盡心的救我。”說罷,他眼神如刺般在羅夏臉上轉來轉去,直看的羅夏心驚肉跳,他才再次開口:“我只問你,為何專注這把細劍,為何想來摸它?你對它好奇,還是……”
羅夏被尹龍澤的‘還是’兩字說的心驚,聽著他語音不詳的沉吟,心裡砰砰亂跳。只是躲閃開他的目光,轉開問道:“你可要喝些水嗎?”
尹龍澤皺起眉,知道她不願回答,想再次去問,卻開不了口。他到底不是一個刨根問底的人,有些事情也更願意去觀察去分析。羅夏不說,他只得自己去猜,心裡轉的念頭卻更復雜了。遲疑後才鬆開了她的手腕,看著她的目光卻不收回。
羅夏走到桌邊,倒了杯水,找了湯匙,要餵給他之前停頓了下,自己嚐了確定溫度合適後,才用湯匙餵給他喝。尹龍澤眼神遊移在她身上,捕捉她的每一個動作,只覺得心裡翻湧更甚,竟不由自主問道:“我們可曾相識?我是否認識你?”問罷才想,自己若與她相識,斷不會忘記。才笑自己此刻失了理智,竟問出這樣傻的問題。
這種熟悉的感覺,只讓他心裡刀割般的疼痛,幾乎無法忍受。
尹龍澤收回手,在被子內捏緊了細劍劍鞘身,這種貼近的感覺,這種感動這般熟悉,心裡卻是冷冷的回應著他的感情,時刻不忘,那些逝去的溫暖都不可能回來了。自己親手毀滅了所有希望和那種和煦的情,如今再次捕捉到眼前婦人身上泡沫般的幻影,卻總是恍惚間彷彿看到了那張尚稚嫩的面頰,那雙帶笑的貓眼。
醒轉才看到眼前是一雙相差極大的丹鳳眼,耳邊是一種再陌生不過的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