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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落下,門內已然傳來了公子戚的聲音,他推開門,徑直而入。
孱弱的公子此時換了一身素白的緞衫,上面以上好的蘇繡刺出片片麟羽,如立於人間的白龍,他正端著一碗冒著熱氣 的藥。
雲棧冷冷的望著他,“相信青鷹已經把琅鋣的情況稟告給主子了。”
公子戚端起藥盞輕輕吹了吹,“他說的,未必就是你要說的”輕抿一口,那纖細白皙的手指卻突然收緊,“說罷。”
似乎覺察到房間裡過分壓抑的氣氛,一隻落在窗稜上的小蟲,也戰戰兢兢的退了出去。
“不知你會來,我原本已將情況和計劃送回昭陵。”雲棧頓了頓又道:“琅峫之事一切妥當,只是近日來所收集訊息 全部直指琅鋣後山,我本打算今日起行勘察後山。”
“你上過山了吧?”
“去過了。”
“如何?”
“山系實在太過龐大,古樹林立,迷霧滿布,我幾次迷路山中,費了些力氣才尋了出來。”
“在此處安家,總不能連後門有什麼都不知道,就按你的計劃去做吧!”公子戚已將藥飲完,輕輕放下藥盞,轉過身 望向雲棧道。
雲棧望向那嵌在瘦弱臉頰上的眸子,點點頭,隨即轉身欲走。
“琅峫的事情辦完,就隨我去大荒澤獄吧。”
聽到大荒澤獄四個字,繞是雲棧,也是一愣,回過身死死盯著公子戚。
“都說那是苗疆諸族的根,我劍冢勢力近年來已經蔓延整個中原南部,唯獨有昆吾密宗和苗疆諸族尚未能征服,三年 前沉檀居士曾經未我卜過一卦。”那單薄的身子此時緩緩起身,談論至此。
公子戚黯沉的眼睛也好似發出光芒,舉手投足間皆是睥睨天下的氣勢,一臉倦意被一掃而光,他頤指氣使道:“卦象 說:‘琅峫降雪之日,便是劍冢統一南部最好的時機。’何況線報說大荒澤獄近日頻頻有‘委蛇’出沒,我雖對那東 西沒什麼興趣,但是苗疆諸部卻不同。”
“據說見委蛇者,可霸天下,蛇腹之中更有長生不老的丹藥,那是苗族傳說之中的神獸,一旦出現,各部族皆要前往 朝拜,昆吾密宗怕是也不會閒著,這的確是個上好的時機。”雲棧說罷略微陷入沉思,“所以你親自來此,並令我鎮 守此處?”
“你以為我為何將你至於這荒山野嶺?”年輕的少年公子走至雲棧面前,雲棧身形高大,二人相比之下,愈發襯的公 子戚好似一張隨時會被風撕碎的白紙,而那氣勢不似雲棧的霸氣凌人,好似細膩而堅韌的絲線,溫柔安逸,卻並不張 揚,讓人不自主的壓抑敬畏。“何況她的祭日快到了,辦完了此事,你便去吧!”
聽得此話,雲棧避開公子戚的直視,轉身望向窗外。
下月末便是千唸的祭日,每年這時無論自己在執行何事物,公子戚都允他七天時間回化月崖看那個人。
自己原來會錯了意,本以為,是青鷹告知了公子戚自己徹夜杳無音訊的事,另公子戚生疑,而改變了原有的命令,讓 他留守琅峫,熟知……
“青鷹的幾句話,還不足以另我削斷自己的臂膀。”公子戚抬起手腕輕輕的拍向雲棧的肩膀。
出於本能的,雲棧向後退去,多久了,二人沒有過任何身體上的觸碰,早已變得如此陌生。
年輕的公子卻不惱,只是微微的一笑,“去做事吧。”
平時的雲棧素來是整個劍冢最傲慢無禮的,也是唯一一個敢對公子戚如此不恭的人,可公子戚卻一直不予他計較。
劍冢七樓,他未擔半職,直接聽從公子戚的命令,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眾人雖知他與公子戚不合,但他也是 唯一與主子自幼一起長大的人,地位自是不必說的,更無一人敢逆他的意思,縱使是野心勃勃的時康總管,也對他禮 讓有佳。
但此時,他竟少有的微微的俯身一拜,轉身離去。
每一個腳步都異常沉穩,雲棧心中瞬間竟有些許動搖:這個男人與他相識了整整十六年,兒時他們曾經同苦共樂。
公子戚自幼久病纏身,誰曾想就是這個瘦弱的身軀,如今卻能令天下群雄折腰追隨。
然而當他覺察到自己不過是一場野心家博弈的棋子之時,他便要掙脫這命運。
昔日暴雨之下共同受罰,對酒當歌的情義就不復存在了。
一片天空,只能餘下一個主宰。
戚家!到底當他是枚棋子,還是兄弟?!
那一刻,他們便站在了對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