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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黎明，才見小墨披著一身的露水回來，看起來好像十分疲憊。楚凰本來有一堆話想要跟他說，然而見到他卻又突然間說不出口，看他的身影在眼前匆匆閃過，楚凰嘆了一口氣，沒有叫住他。
小墨一回總舵就聽楚凰找他，當即趕到大堂，卻沒有楚凰的影子，又到楚凰的房裡去找她，也沒有看見楚凰。看來是等不到自己，先走了。這麼想著，小墨便頹然回到房內，放了一桶冷水，泡在裡面睡到天明。
“哎呀呀，怎麼在這裡睡著了，也不怕受涼！”看到躺在草地上睡得死死的楚凰，離歌免不得搖搖頭，橫抱起她往房裡送。
小墨一開啟門，便見離歌抱著楚凰進房，幽深的眼眸頓時暗了幾分，卻是什麼都沒說。仰頭望天，微風陣陣吹過，天色灰濛濛的有些陰霾，不過多時就紛紛揚揚飄起了一陣細雨。小墨心下苦澀，猶如這暗沉的天氣，他不明白，為什麼阿凰不肯再看他一眼。這麼多年，他都在等，等她回頭，看他一直在她身後。但是她沒有，一次也沒有，所以，他累了。她甚至選擇跟那個人回東方，那麼他們又算什麼？他又算得了什麼？
只是她佈局用的棋子嗎？
明明只要一回頭就可以看到，明明他的手就伸在她面前，可是她卻把自己的手放在了誰的掌心？
“你昨晚去哪裡了？”楚凰沉默良久，問出的卻是這麼一句話，連她自己都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沒什麼。”小墨淡漠地開口，一如既往的恭謹，看不出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少主找我有什麼事嗎？”
什麼事？難道要她說她去調查了他的身世，知道了他那不堪的過去，然後用一種憐憫的同情的心情看著他或是放手讓他離開，還是自私地勸他留下？這樣的話連她自己都會受不了，何況是這個自尊心極強的男人。
其實之所以這麼急著趕回來，只是怕他突然離開，現在看到他好好的站在面前，楚凰覺得已經足夠了。她一手培養的幫派，她攜手並進的兄弟，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放棄他們，然而他們如果有自己的追求，她也絕不會攔著他們成為他們的絆腳石。
“也沒什麼事，只是離開太久了回來看看而已，金鷹幫的一切事務都還順利吧？”
“恩，金鷹幫無事，不牢少主掛心。”
又是死一般的沉默，一點不變是不可能的，疏遠淡漠也是不可避免的。就算是再親密的人，分開久了也有逐漸淡忘的那一天，曾經的並肩作戰，那是回不去的從前。
最後還是小墨先開口：“如果少主沒什麼事的話，屬下先告退了。”
生硬的拘謹的敬辭，他們何時成了這樣緊密而生疏的關係？
在小墨開啟門的一剎那，楚凰叫住了他，小墨頓足，卻只聽楚凰輕聲道：“無論你做什麼選擇，我都不會怪你。”小墨勾起一絲陰冷的笑意，等了那麼久，竟然連一絲挽留都沒有。
她調查那麼多事，又怎麼可能逃得過身為金鷹幫右尊的他的眼睛，她懷疑他，那他就放手讓她調查，她很聰明，猜到他要離開，但是，最後的結局竟然是，她選擇了放手。輕易的，不帶一絲挽留和猶豫，一副大人大量通情達理善解人意的樣子，那麼輕易地說出她選擇放手這樣的話。她究竟是自作聰明還是太聰明？
為什麼不要留下他，只要她說留下他，他就可以放棄這一切。
明明就站在她身後，為什麼她就不能轉身看他一眼呢，明明只要一眼，就夠了……
“哇塞！天吶天吶！快看這個！”江凌楓一把撕下牆上的緝捕告示，指著上面的公文哇哇亂叫，“皇帝竟然下令緝拿大人！究竟發生了什麼？！”江凌楓一邊叫著一邊湊到離歌耳邊輕聲，“老大跟皇帝鬧崩了麼？昨晚破天荒地回到幫裡，不會是避難來的吧？”
離歌挑挑眉，拿過他手裡的告示貼了回去，一面對著四周手執兵器怒目而視計程車兵訕笑著解釋：“這孩子眼睛不好，不拿下來看不見。”
兩人走在街頭巷尾，到處都有人議論大人殺人逃獄的惡劣事件。
“聽說沒有，據說那個大人把守衛的血都吸乾了呢！”
“是啊是啊，太可怕了！我表舅的侄子就在宮裡頭當差，據說因為那些守衛死相太慘，他收拾完之後回來就吐得不行，昏迷的時候還一直做著噩夢呢！”
“真是越想越害怕，這個大人每次對付不順眼的人用的都是最殘酷的極刑，聽說宮裡頭還經常有人莫名其妙消失，以前還沒怎麼覺得，會不會現在那個魔鬼在地牢喝不到人血所以就忍不住逃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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