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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國就這樣腹背受敵的煎熬著。
元朔三年十二月初六,芫軍藉著這年罕見的大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就跨過了兩國交界的天險——汴江,圍困幡戍城整月有餘。
一次又一次慘烈的戰鬥持續著。啟軍拼死抵擋,祈望著能等來朝廷南下的援軍,但整月來未聞絲毫援軍的訊息。死撐的啟軍只好將城中的男丁都徵用去守城。
戰事的節節敗退,傷亡人數日益增多,幡戍城中的百姓也漸跌入絕望深淵。
元朔三年臘月三十,幡戍城中沒有了過年的喜氣,目及之處一片蕭索,時不時會傳出想念死去親人而悲傷啼哭的聲音,官府為了保證守城將士的口糧,已經不再給百姓發糧,城中百姓已斷糧十餘天了,餓死的百姓愈發的多起來。
在除夕這個本該熱熱鬧鬧的晚上,卻是一片清冷、蕭索。圍守幡戍的芫軍陣營中突然傳出陣陣悲傷的歌聲,那是思念亡者的歌謠,伴隨著嗚咽的風聲將那悲傷傳染給了每一個幡戍守城的將士。
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悲傷感染了每一個人,不知誰先忍不住哭起來,而後陸陸續續的就傳來將士們低低的抽泣,無論長官如何喝斥都無濟於事。
長時間疲憊的戰鬥及思念親人的情緒使得守城的將士再無心戰鬥。元朔四年一月,芫軍攻入幡戍。幡戍百姓抵死頑抗,激怒了入城的芫軍,幡戍城中一時之間成了人間煉獄。
此時,我能做的只是緊緊的抱著羽寒,蜷縮在後院漆黑的地窖裡。外面此起彼伏的慘叫聲聽得人毛骨悚然,那種害怕到了極點卻發不出聲的恐懼糾纏著我倆。
忽然聽見了一聲極為悽慘的尖叫聲,地窖的門被什麼東西重重的撞擊了一下,隨後有液體順著門縫滴落了下來。
粘稠的液體緩緩滴入我的領口,一股子濃濃的血腥味竄入鼻腔,讓人的心裡更是��沒擰�
黑暗中我的身體因為害怕不聽使喚的顫抖著,下意識的更緊的抱住羽寒。羽寒似乎也能感覺到我的害怕,他微微顫抖的手輕輕的捂上我的心口,將頭深深的埋入我的肩胛窩。
或許是他輕微的呼吸暖暖的噴在我脖子動脈突起的地方,又或者是他溫熱的手掌炙熱了我的心臟,我感覺自己的動脈突突地愈跳愈慢,心臟也隨著那溫度漸漸恢復正常,睏意悄然襲來安靜下來的我……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不爭氣的肚子給餓醒了,發現周圍一片死寂,便艱難的轉過身子,想嘗試著推開地窖的門,但是僅容兩人的地窖很窄,從裡面似乎很難將門開啟,而且門似乎在外面就被重物擋住了。
當我多次嘗試未果後,不禁有些灰心,“難道終究要和這個小鬼悶死在這個地窖裡嗎?”我不甘心的想著。
第三章 任人宰割(上)
我垂頭喪氣的迴轉身子,一種頓失氣力的無力感爬滿我全部的神經,我靠著羽寒又期期艾艾起來。黑暗中,羽寒輕輕搖晃我的手:“蘭兒,我們能活著出去嗎?”
我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撫著他:“再睡會,興許就會有人來救我們了!”
他朝我的懷裡縮了縮身子,鼻子帶著濃濃的鼻音似剛剛哭過一般:“蘭兒,我很冷……也很餓……我想娘。”
我將他抱的更緊,哼起了我童年記憶裡母親給我哼的小曲。
“池塘邊的榕樹上;知了在聲聲叫著夏天,草叢邊的鞦韆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迷迷糊糊的童年……盼望著假期,盼望著明天,盼望長大的童年……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盼望長大的童年……”
他在我的哼唱中,似漸漸入睡,但他靠著我的肩膀,隔著衣物也能感覺到些許的濡溼,這個倔強的小孩在偷偷的流眼淚,我卻束手無策的在黑暗中祈求著上天的憐憫。
這樣在黑暗中不知捱了多久,當我們都因為飢餓而手腳虛軟、兩眼昏花到奄奄一息的時候,我看見了光束向我投射過來,刺得我的眼睛睜不開。
那麼熟悉的光亮突然就這樣光顧了我,我以為我可以就這樣回去了,回到我那個原本屬於我的世界,我那一瞬間就得到了解脫,我開心的奔向光源的彼端,毫不猶豫的飛身投入,身邊有無數的光束穿插著,閃著夢幻的顏色……
“砰……”伴隨著一聲重重的開門聲,我身子因背靠門坐而慣性的向外倒去,後腦勺生生的磕在地上,疼痛的感覺讓我漸漸有些清醒。
刺眼的陽光瞬間迷了我的眼睛;我模模糊糊間看見幾張背光的臉停在我的上方;似在打量著我;悉悉索索的說著什麼;我卻聽不清。